手撑开自己圆溜溜的眼睛。 第五君道:“去拿漱盂过来。” 大刚颠颠地取了漱盂,又捧了一摞纱布,放下后又打来一小铜盆的清水,请师父净手。 “好了。”第五君把病患从诊床上扶起,温声道:“可有感觉?” 那病患歪头把口中鲜血吐出来,揉了揉自己半边面瘫的脸,欣喜道:“能动了!有感觉了!” 第五君端详了一会儿,道:“还需再来一次。三日后再来。” 病患在诊床上就想跪下给第五君磕头,激动哽咽道:“谢谢仙人!谢谢神医!” 第五君伸手扶住,微笑道:“不必。不可见冷风,好生休养。” 大刚送走了这头发花白的病患,跑回诊室,对师父道:“小师叔!我去找爹爹吃饭啦!” 第五君正站在案后慢条斯理地擦手。巾帕是亚麻质地的,衬得第五君的手指像是几段骨瓷。 他闻声掀了掀眼皮:“怎的最近找你爹这么勤快?” 小徒弟有些支支吾吾,扭捏道:“就……想找爹爹吃饭嘛……” 第五君没细究,十岁多点的小儿,黏着爹爹也属正常。 他把擦完手的巾帕叠好,放在案上,问道:“口僻的针法,你可学会了?” 大刚肯定地点头:“学会了,小师叔!” 第五君轻舒了口气,他这小徒聪颖得很,只要说是会了的东西,就没有记不住的时候。 “那你去吧。” 大刚欢天喜地地跑出了灸我崖,跟对面的爹爹小声打了个招呼:“爹爹,我一会儿给你带春香阁的大包子吃呀!” 老刘呵呵笑着摆了摆手,目送又长高了不少的小子跑远了。 儿子有仙缘,儿子有福啊! 这拜入灸我崖不过一年,现在连玄陵门少主都对大刚青眼相看,日日请他用膳,交流大道心法。我老刘家祖上积的德,几辈子都用不完哪! 大刚跑过两个街口,从灸我街转了个弯,拐进了春香阁。 一楼站着的玄衣弟子一见他进门,便行了个礼,带大刚上了二楼雅间。 那弟子叩了三下门,道:“少主,灸我崖小道友来了。” 大刚在门外高兴地踮脚仰脸左看右看,美滋滋地背着手听玄陵门的人叫他“小道友”——玄陵门的人都好有礼貌啊!街坊里邻居都叫他小郎中,师父更过分,总是叫他小崽子。 “进来。”低磁的声音传来,那弟子便推门送大刚进去,然后转身走了。 大刚的小嘴张到了一只鸡蛋那么大。 雅间内清一色的古朴乌木,塌上暖帐缠的金色绫罗,缕缕丝线绕床顶而落。轩窗半开,微风拂栏,吹起金纱,雅间内飘飘袅袅,如上界天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