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收起手机。 “我要下车了,”陈峡撑着前面的椅背站起身,“我是趁着工作的空隙出来的。” 詹鱼抿唇,在她往外走之际,手指轻轻揪了下她的衣摆。 感觉到拉扯,陈峡眼眶倏地就红了,她匆匆抬手抹了下眼睛,这才挤开拥挤的乘客,下了车。 她的身形单薄瘦小,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小小的浪花就能把她挤得东倒西歪。 车门缓缓合上。 最后一排的乘客早就换了几波人,随着进入城区,下班高峰期的到来,车上的人越来越多。 詹鱼垂下眼,看着手机上那一串数字久久出神。 赶在关门前,陈峡挤下了公交车。 公交车缓缓驶离车站,她就站在原地,看着车窗边的少年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道路尽头。 “喂,”陈峡拨出一个号码,“我把手机号给他了,和我预想的一样简单。”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下:“你说他会联系你吗?” 陈峡脸上露出个笑:“不会的,我说了不要打电话,你是没看到,他刚刚难受得都快哭了,恨不得替我受苦一样,真是个单纯又简单的孩子。” “不出意外,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收到第一笔钱了。” “那太好了,”男人松了口气,“最近紧巴巴的,过得真难受啊。” “是啊,过得真难受啊,”陈峡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但有些人却过得那么舒坦……” “云青那边你联系了没?”男人又问。 陈峡脸上露出几分犹豫:“那孩子快高考了,而且他才回到詹家……” “怎么,你心疼他?”对面的男人打断她的话,“亲生的你不心疼,竟然心疼起了詹家的孩子?” “养条狗都难免有点感情,”陈峡笑了笑,“最主要的是他才回到詹家,也要等他和家人建立起感情,现在他能做什么。” “也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着急……” 公交车又走了几个站,詹鱼站起身,穿过人群,也下了车。 距离詹家班老宅院还有三个站。 离开了满是二氧化碳的公交车,詹鱼深吸了一口气。 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出去。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被对方接起:“这不是巧了,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 “有结果了?”詹鱼上次联系刘老七,是让对方查陈峡那个死去的丈夫。 “是啊,陈峡的亡夫叫傅德申,以前确实是詹家的司机,这事儿陈峡没撒谎,是因为耽误了詹夫人生产被辞退的,辞退前出了车祸,伤了身体,不久后就病逝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