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闫在身后喊他:“记得好好给小池道歉!” “你到底是谁亲妈啊!”池源咆哮着,消失在走廊。 叹了口气,蔡闫走进房间,脚尖踢踢那个空掉的纸箱。 脸侧的短发被窗外涌入的风吹开,蔡闫唇角倏而浮现出一丝笑意,轻缓又温柔。 她看着窗外不远的独栋,蓝天和绿荫,鲜花和人群,气氛完全分不清是婚礼还是葬礼。 而她的儿子像条蠢笨的小狗一样奔向独栋,天真又可爱,和安澜娅的两个孩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得注意安全啊,小池。”蔡闫温和说。 女人驻足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房间恢复了无人的冷清,只剩下池淮左为数不多的东西,和那个被女人高跟鞋踩压碾平的纸箱。 *** 这是一场完全不像葬礼的葬礼,池樊川和安澜娅均未出席,主持丧事的是池淮左的继母蔡闫。 那些池竹西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的亲戚低声劝她不要太悲伤,一切都会过去。 想来和池竹西打招呼的人都被容岐隔开,赶来的池源也被他拦下了,得体的成年人知道要怎么保护浑浑噩噩的孩子。 从头到尾池竹西都只是看着大厅正中央池淮左的黑白照片,静静发着呆。 池竹西的口袋里是池淮左未能送达的生日礼物,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一条手工编织的红绳。 那是用来串护身符的,似乎是池竹西三岁那年池淮左送给他的护身符,一直被他挂在脖子上,绳子早就褪色,他也没换。 他想起房间里打包好的池淮左的东西,少得让池竹西不禁怀疑,那些纸箱装得下池淮左的二十多年吗? 接着,他又想起池源。 看起来像是一点城府也没有的小孩,嘴巴不太会说话,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是非常典型的,幸福和谐的家庭才能溺爱出的孩子,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稍微吓唬一下就怕得不行,要是知道他和池淮左过去都做了什么,可能会做很久的噩梦吧。 池竹西是有些抱歉的,他没能控制住那个声音,也没控制自己。 容岐说得没错,不管怎么样都不构成动手的理由,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会将情绪以暴力的形式表达。 可不可否认的是,在看见池源颤抖恐惧的瞳孔时,池竹西心中一片畅快。 他以前是个坏小孩,现在长大了,变成了糟糕的成年人。 不知道池淮左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会写在日记里吧,就和十几年前的那件事一样。 说起日记本,池竹西又什么也不敢想了,他怕心底那个声音又一次蹿出来,这里是池淮左的葬礼,他不能毁了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