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外有稀松倌伶,或携恩客或与友邻,见我发丝凌乱身形怪异皆目有惊异,我问了两叁个人,终于有一杂役知晓殇止下落:“殇止公子下了楼,似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月亮缺了一角,热闹非凡的红楼背后是一条幽深静谧的小路,沿路可以通往倾城坊杂役的住所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院落。 我身边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借着月光掩映磕磕绊绊走了一路,路上遇到的杂役们都说没有见过殇止,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我担心他趁我没注意绕去了正门,已经出坊也未可知。 膝盖的疼痛愈发扰人,头上的簪子经刚刚一摔掉在地上没来得及戴,长发散了满身,要是被胆小的倌伶撞见,明日大抵就会有倾城坊闹鬼的传闻。 殇止,你在哪啊...... 铺满青石的小路经昨日落雨仍旧湿滑,我走的着急,猝不及防又摔了一跤,正重重磕在膝盖的伤处,疼得我龇牙咧嘴,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 对殇止的担心混合着身上的疼痛,我控制不住鼻尖发酸,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抽抽噎噎忍痛爬起身,我胡乱擦了一下眼睛,循着小路往倾城坊的东南角走去。 上次祀柸曾让我和许陌君来打扫东南角的冬日温泉,殇止在那里也说不定。 “...此事交给我,你勿担心。” 忽而前方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怕被人看见我这般狼狈的模样,我下意识躲到了路边的五针松后,只见两个人影缓缓走来。 “奴知公子是言出必行的人,可坊中的赎身费用本就......”一女声婉转轻柔,声音中似有哭意。 是坊中的倌伶吗?这个时候不在接客是在做什么? 我屏息躲在树后,等他二人走过才望去,只看到两人的背影。 那男子身形倒熟悉得很,竟有几分凤吟的模样。 他们这是在商量什么?听着像是想出坊中,但我并未听闻有倌伶要出坊的消息。 赎身一事仍是祀柸在管理,或许是他有安排也说不定。 ...明日再去问他吧。 我满心念着殇止,将此事丢在了脑后。 终于。 那处膝盖已痛的没了感觉,我在东南角的温泉处发现了他。 他坐在上次白画梨坐过的那块石凳上,背对着我。背脊颓丧,双手随意垂在身边,全无往日高洁挺拔的模样。 离他越近我越忐忑,步伐缓慢,走至他背后停下脚步,不敢开口。 他定是知道是我。 一阵风起,我在白画梨怀里沾上的梨花香四散逃逸,殇止这才叹息道:“追来做什么?”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开关,我挪着腿走到他身旁,忍着膝盖的疼痛半蹲在他身边。 男子逆着月光,闭着眼睛,感受到衣袖被我扯了一下,眼睫轻颤,挣扎了两下睁眼看来。 蝴蝶羽翼般的睫毛慢慢睁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