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限。 林重把人从自己身上扯开,“你走吧,我送你下楼。” 陈路生不肯:“我不走。” “东西都被你烧了,你还想怎么样?”林重已经明显不耐烦了。 他起身往外走,见陈路生没跟上来,后背靠上门框,下意识地想去摸根烟,没摸到,心里的烦躁更盛了,“我答应你,不会再去寻死了,行吗?” 他没再等陈路生,自顾自转身,双手插着兜下楼。 后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和坠了一段距离的脚步声,像混乱的两段节奏逐渐同频,两人的脚步渐渐同升同落。 林重送到一楼,站在一楼不下去了,他看着陈路生下了两节台阶,落到平地,缓缓往外走,忍不住咬自己的嘴唇。 他烟瘾犯了。 嘴唇咬破了皮,渗出血,被他抿进嘴里,吞咽下去。 视线前方,陈路生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他,光影将陈路生的身躯割裂,他能清楚地看见陈路生身上衬衫被火燎到的痕迹,白色的袖口蹭上了黑灰,可他却看不清陈路生的脸。 有什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涌动。 他窥不见,摸不透,空等着它露出马脚。 最终他等到了,他听见陈路生唤他:“小山。” 他顿了许久,呼吸声在楼道里沉淀。 “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陈总,我们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是讲利益的。”林重微靠着扶手,姿态慵懒,脸侧着,目光自眼尾扫向陈路生,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和不在意。 他声音停顿两秒,“换言之,陈总,你能给我什么呢?” 陈路生沉默了,他在想,他有什么。 许久后,他说:“钱。” 他上前几步,光将他整个笼住,这次林重看清了他的脸,和他泛着微光的眸子。 “……还有,很多很多爱。” 林重有片刻的愣神,心脏的跳动声有些剧烈,以至于他自己都听见了。 然后他逃了。 上楼梯时,他差点把自己绊倒,额角伤疤的幻痛令他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他停在二楼拐角,抓着扶手,人一点点蹲下去。 他回想了一遍方才自己逃离的样子,应该是淡定的,至少表面上如此,在陈路生能看到的地方,他动作自然,不缓不慢,上了半层楼就露馅了,不过没关系,后半段陈路生又看不见。 他深呼吸了几下,重新站起来,往楼上走。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他妈打来的电话。 接通。 “我和你爸身上的钱不够交押金,你看你要不和你同事借点?”林母难得放软语气“就个不高,人有点胖的那个男的,他对我们挺照顾的,跑前跑后的,你跟他借点,妈和他不认识,不好开口。” 开口就是借钱,林母甚至没问林重那还有没有钱,因为林重的工资卡都在她那,她最清楚林重没钱。 “妈,你知道我在外面欠了多少债吗?”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要不管哥吗!”林母的声调骤然拔高了几度,刺得人耳膜疼。 “不是,”林重莫名想笑,“呵,我是说现在压根没人会借钱给我,人家都被借怕了。” “那你也要想办法弄钱来啊,医院催着呢。”林母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渐渐黑了屏,林重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嘟囔一句:“你们干脆把我卖了得了。” 这么想着,他的头探过扶手,往下望了眼,正巧看见白色衬衫的袖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