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时的得失而介怀。 位置的低与高,不同的是,对忍耐的加码不同。 同事抢了位置,办了该自己办的事。一件事,选择了相反的处理方式,还十分过火。这时没必要对抗什么,陈志云甚至要帮忙添把火,捧杀着等对方出错。 人得意忘形时,很难有敬畏心和自省。忘了局面是要有平衡的,是要有忠诚姿态的。但可能孙老的位置不同,他仍旧想对局势有不容小觑的掌控权。 陈志云在会后,被批评了,说他思想上松懈了。 被批评,不是坏事,至少代表说的是真话。被夸奖,才是种敲打。沉默不语,已经是种危险了。 陈志云在书房等着陈岩,这些日子,父子俩并没有见上几面。 对于陈岩该做的事,陈志云算得上放心。他草草翻过递上来的文件,完整细致到了万无一失的地步,盘根错节的关系,这是个很大的工作量。他没有细看,放心是个很高的评价。 把事情交出去,不出错,让人放心,才会将更重要的事交出去。 陈岩来的很准时,喊了声爸后,就被问了他的思路。一发而动全身,从哪儿入手,用哪一块薄弱点来撬动,再用哪一处作为致命一击……这些都应该是动手之前,就已经计划好的,甚至演练了太多遍。真正动手时,不会有什么兴奋与恐惧,只是等待一个结果而已。 陈岩来之前已经准备好,阐述着自己的思路,将延伸出的若干种可能性都简洁提及了。 陈志云仔细听着,偶尔打断他,让他跳过刚刚提到的人。是命令,不会主动跟他讲理由,他也没问,立即调整了思路,为空缺的这一块给出填补。 两人的效率很高,也不免谈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收了尾。 结束后,陈岩见他闭了眼,这是一场耗神的对话,他估计是累了,眉头紧锁着,眼圈附近的皱纹多了些。深凹的眼窝透着算计的凌厉,没有半点这个年龄寻常人会有的慈祥。忽然睁开眼时,已没了方才的疲劳,甚至带了些许的凶狠。 “就这样吧,快了。” 陈岩点了头,没说什么。 陈志云看着他,“怎么,你这是记恨上我了?” “没有。” 有些东西,是不一样了。从前他来书房谈事,不论掩饰得多好,都会带着对抗。陈志云自诩不是他的敌人,但也没什么介意,对抗至少是种确定的姿态与动作。此时,他像是没有了任何立场,不让人看到任何确定的东西,是摸不清的。 应该是这样的,底线与立场,不要让人一眼看穿。处于变动之中,随着形势与利益而变化。 “没有就好,接下来万事小心。” “好,那我就先走了。” 陈志云坐了许久,站起身活动了筋骨,没有走到窗边,只往外看了眼。 秋天快到了。 陈岩从书房出来,要离开家时,周瑞霞正午睡起来,饮茶回神,喊住了打招呼的儿子,让他陪自己喝杯茶。 “我见你一面挺难的,是不是陪我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 陈岩坐在了沙发上,“您这么讲,那我得每天下午来这报道了。” 周瑞霞笑了,“那可别,还是忙你的工作吧。不过再忙,你也得把身体放在第一位。” “好。” 到了这个关头,谁又会没有压力,他从来都不会跟人讲,周瑞霞还是多关照了句,“这个时候,要沉住气。手紧心松,头脑清醒,才能不犯错,知道吗?” “知道的。” 周瑞霞几乎不跟他谈什么正事,他不是女儿,要时不时敲打下。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算得上自律,不需要自己多讲什么。 可能要她唠叨几句的,是他的感情。其实这种事周瑞霞懒得操心,子女的感情问题,她都没多问过,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只不过,陈岩的这件事,有点特殊。 周瑞霞端起茶杯,看向了他,“这段时间没去加拿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