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进入西平,震惊成了震撼。 只见目之所及的田野,绝大多数都是绿油油的一片,高高低低长着小麦、粟、豆和高粱。 这时候,田里也站了人,正拿着木桶往里挑肥撒肥,看到有军队经过,他们不似洛阳的百姓那样慌张惊恐,而是扭头看了一眼,待看到他们队伍中的旗帜,更是露出笑容。 还有半大孩子从田里冲到路旁,光脚踩着草地跟着他们的车队跑,嘴里唱着歌谣,“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凉州鸱苕,寇贼消。鸱苕翩翩,怖杀人。” 赵奕正好奇,又听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唱道:“西平铁骑,横行天下。西平威凤,寇贼消。威凤煌煌,怖杀人!” 赵奕脸色微变,不由地看向耿荣,“这唱的是三妹妹?” 耿荣点头,“是女郎和西平赵家军。” “直接将三妹妹比作凤凰,若传出去,岂不惹人非议?” 耿荣不在意的道:“这是民间孩童唱着玩儿的,谁会当真?何况,就是传出去了又如何,如今我们女郎还需害怕谁?” 西平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赵淞和赵氏让此童谣在西平流传,那就说明这事利大于弊。 这种事哪儿需要到他们担忧? 赵奕无言以对。 孩子们簇拥着车队一路唱着回西平城,等靠近县城了,见他们不去县城,而是要转弯去赵氏邬堡,胆子大的孩子就大声问道:“你们是赵家人吗?” 赵奕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了眼跟着他们不愿散去的孩子,点了点头,“是。” 孩子们哇的一声,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的问道:“公子也姓赵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就问道:“那公子可是跟着女郎做事?” “公子可需要随从吗,我可以给你当随从。” “我也可,我不要钱。” “我也不要,只要以后能见到女郎就行。” 女郎,几乎已经快成了赵含章在西平的代名词。 耿荣见他们越说越兴奋,都快要扒拉马车了,便连忙挥手驱赶他们,“去去去,好好回学堂里念书去,做什么随从,要想见女郎,好好学本事,待女郎回西平,自能见到。” “我们笨,识字艰难,实在是读不下去,倒是做随从还可能。” 这世上,有聪明的人,也有愚笨的人,而这个时代的文字实在是太难认了,一般聪明的人都需要很艰难的学习。 而一般不聪明的人,就很难学得下去,学堂便会建议他们只学一些常规用字,然后着重去学手艺。 比如种地。 没错,种地也是一项手艺,于是孩子们的家长便在他们上这堂课时把孩子领回家,挥着鞭子让他们在自家地里学习,所有的问题他们都可以回答。 和以前他们稀里糊涂跟着长辈种地,一直到成年,长辈离去才慢慢掌握种地的精髓不一样,如今西平十岁左右的孩子都能背得出来二十四节气,并对着农时背出种地需要做的事。 有很多的东西,连他们的父母都不知道呢,可算让他们长了见识。 话题拉回来,被耿荣拒绝的孩子们停下脚步,只能在原地用力蹦着和赵奕挥手,“公子,你若要随从,一定记得要来选我呀,我很便宜的,也学了很多东西了。” 耿荣和赵奕道:“奕公子不要往心里去,您要选随从,可以去学堂里选,不过得准备多一些钱。” “为什么?” “因为要从学堂里要人,须得把他们这些年的束脩花销全都结算才行,”耿荣道:“这是去年女郎出的新规,就是为了让学堂里的学生有更多更好的出路,而且学堂出来的人绝对不能签死契为奴,只能签雇人的活契。” 虽然到洛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