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渊见乱民们果然都走了,没有出现乱子,大松一口气,他看向赵含章。 赵含章面上却不见多开心,因为从后半夜到现在一直安静的街道深巷里传出了哭声。 先是一两道小声的哭声,然后是一片哭声,等到太阳完全出来时,整座县城都是或压抑,或崩溃的大哭声了。 汲渊也不怎么高兴了。 大家沉默的听着这些哭声,许久不言。 最后是傅庭涵打断了这长久的沉默,“我们去清点一下粮库吧。” 不管是要上交给豫州的粮税,还是赵含章承诺给灈阳百姓的安稳,都需要粮食。 所以当务之急是粮库。 赵含章点了点头,看向丁参将和县丞主簿,“带路吧,我们先去看看粮库。” “这……”三人面面相觑,那可是灈阳县的命脉,孙县令不在…… “怎么,”赵含章挑眉问道:“我现在又做不得灈阳县的主了?还是出城让那些百姓再回来一趟?” 三人脸一黑,丁参将扫过县丞和主簿后道:“我们县的粮库一共有两个,一个在县衙内,一个则在另一处,不知粮库有没有被发现和攻破。” 第285章 判决 那当然是没有的,孙县令保密措施做得还不错,存放这批粮食的粮库不怎么使用,很少人知道这里是粮库,所以里面的粮食都还在,就是…… 赵含章低头抓了一把混着泥沙的麦子,意味深长地道:“灈阳县这一场乱倒是一点儿也不冤。” 一旁的县丞和主簿涨红了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怕的。 赵含章也不去看他们,丢下手中的麦子后道:“去请城中的富户和士绅们过来,我们一起看一看、清点一下粮库中的粮食。” 她道:“他们大多都识字,现在灈阳县落难,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担惊受怕了一夜,甚至有被冲进家中打劫的富户们被士兵们请到粮库里看着县衙的人清点粮食。 他们又怒又惊,还没从昨晚的乱势中醒过神来,一来便直接盯着县城和丁参将问,“孙县令呢?” 赵含章幽幽地道:“孙县令去陈县了,如今灈阳是我主事。” 大家这才看到赵含章。 不少人认识她,去年赵氏冬至礼宴他们也去了,当时见过。 不认识她的,想到昨晚叫了一晚上的话,再一看她被人簇拥在中间,便也猜出她的身份了。 他们脸色略微好转,还算有风度,抬手和赵含章行礼,真心实意的感谢道:“多谢赵县君相救。” 赵含章微微颔首,脸色也稍微好转了点儿,温和的问道:“诸位家中可还安好?” 有人叹气,有人面露难过,还有的人则应道:“亏得昨晚援军来得及时,虽损失了一些财物,但人还好。” 赵含章便大松一口气,颔首道:“人好就好。” 她回头看向粮仓,“只是这一次混乱,前前后后不好的人已经不少,究其根由,全从粮来。” 大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待看到打开的粮袋里掺了这么多沙石,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孙县令不在,赵含章只能拿了县丞和主簿问话。 俩人没想到赵含章说动手就动手,不由大喊,“这不与我们相干,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作为县丞和主簿,尤其是主簿,连纳粮这样的大事都不知内情,以至生了这样的乱势,这不是严重的渎职吗?”赵含章目光生寒的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