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梅林无法给出答案,因为首先要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 雷伊是人吗?不是。所以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尽管被千百次残虐,梅林也认同雷伊的美貌,红发如火,如同一枚燃烧的流星。 声音也是独一档的好听,有时候做完爱在他耳畔呢喃,倒像是女神的呓语。 梅林被肏得太熟了,顺从地迎合着雷伊的动作,不管表情怎么柔媚,身体总是很疼的,雷伊力气大,在床上更是凶猛。 他有时候以为自己习惯了痛苦,但挨鞭子的时候还是会疼、会叫、会哭,因为梅林真的很怕痛。 梅林的耐痛能力都是被一鞭一鞭抽出来的,鞭子这种古老的刑具流传至今不是没有道理的,它足够好用实用。 但是身体越是耐痛,心里就越绝望。 他真的恨这个疯女人,但他又清楚自己根本逃不掉。逃了叁回,雷伊第一次放他过了一个愉快的春天,第二次一个凉爽的夏天,第叁次放他过一个收获的秋天,到最后,每一个寒冷的冬天,梅林都不敢再抱有出逃的想法,他紧紧依偎着雷伊讨活。 被逮回来一次,就打得更厉害一些,他拼命求饶,打到结束,梅林还要捧着带血的刑杖说谢谢。 他以为离开那个地方就能过得好一点,但是雷伊在哪里,那个地方似乎就在哪里。 依然暗无天日,伸手不见光。 梅林停止思考,缓缓闭上眼睛,像一台停止运作的机器,渐渐在喧嚣的白日没了声响。 雷伊回来见到的是脸色潮红的梅林,他生病了,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展现出应有的求生欲。 梅林躺在一片金光里,温暖的光仿佛托举着他的脊背,伤口也不再疼,周遭似乎有一床柔软的被褥宛如婴孩时期的襁褓将他紧紧包裹。 他不愿意醒了。 面对现实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而他的勇气几乎被消耗殆尽。 朦朦胧胧的,被斩得细碎的动静传来,那时断时续的曲调有些耳熟,他凝神细听,却只听到雷伊在说话,咬字很轻,音色宛如木石击罄:“埙。” 梅林叹息一声,命门被拿捏住了。他无可奈何地睁开了眼,漠然地望向雷伊。 雷伊红色的头发搭在他的额上,身上的花香很浅:“为什么不吃药?” “不想吃。”药太苦了。 “身体是你自己的。” 梅林猛然抬头,执拗道:“不,是您的。” 见雷伊微怔,他又用嘲讽的语气说:“主人,二十叁是您的。” 窗外一片漆黑,深夜的寒风吹得他头疼,梅林却借着月光坚持挑衅:“要罚吗?”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看着如同出自名家手下的玉雕佳作。 梅林见雷伊不说话,心底跟明镜似的,不是雷伊她舍不得,而是怕罚坏了,就没得玩了。 这疯女人有心疼过他吗?哪怕一次? 其实有的。 她想的是十五年前的雨夜,小梅林还不知道埙为何物的时候,用口琴为她吹了一首曲,她见小孩淋着雨还要坚持捏着因为进水而走音的口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