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 江依今天心情很好,撒娇像在学堂拿了名次回家讨赏的孩童,脸不红心不跳,信誓旦旦的。 想起从前她那么多次拉住我的手,将我往门外推。今日元夕,早该做些元宵,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惯,小桃嘴馋,常常提前半个月肚子开始叫唤,没她在耳边聒噪,竟把这个给忘了。都这会儿了,现做也许来不及,那就不回去,灯笼靠在角落里,我一个人在门外的连廊守着,一会儿她听见响声推门出来,一眼就能看到烟火和我。 今天格外冷,远处雾蒙蒙的,江依洗得很潦草,很快回了卧房,我听她从书架上拿了本书。今夜月色正好,格外冷些就格外冷些吧。 可别翻两页就着了,还要看花的。 其实我还是不明白,好好一个大小姐,为什么放着全家团圆不顾,在这跟我一块游游荡荡,才执掌一家酒楼就做起甩手掌柜,平日里似乎也没正经事做。 “书文!” 隔着一扇门听到她叫我,应是窗边影子暴露,让她知道了,推门推不动,嘎吱响了一声。我没出声,屋里静悄悄的,她哑着嗓子,倒吸一口凉气,之后断断续续念起我的名字。 有时不带姓,有时念不到“文”就止住了,像有人掐着她的喉咙逼迫她吞咽。我能听得出,其中的情感不像是被强迫,由心而发却戛然而止。 偶尔偶尔,夹杂一些甜腻的黏欲,听起来就像粘连的藕丝。清脆的一声裂开缝隙,余下的细线却缠缠绵绵,无法绝断了。 完了。 就是傻子也能猜得出。 人之为人,不是木头做的大都有情欲,我也有这样的时候,但都静悄悄的,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叫,为什么要不听念我的名字。之后呜呜哭起来,一阵啜泣之后才睡下。她后来叫我很多声“书文”,声音端正俏丽,实在不能和那天偷听来的黏腻联系起来。 我没敢惊扰她,悄无声息逃走了,夜里睡不着,心脏咚咚咚打鼓一样,像卖货郎手上的拨浪鼓,好困,又睡不着,连心跳声都觉得吵,天快亮了才合眼,一直睡到了中午。 醒来之后在门前坐着,站起来绕着柜子转圈。 我入世几年,自问待人接物拿捏分寸,没有亏心的地方,即便有,即便有,即便有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楼下的正厅前,阖着一块竖起的门板,这块儿是平时进客的门口。我真是莫名其妙,烧昏了头,脑中拟出一个幻象,就站在我面前的这块地砖上,江依晒得满脸通红,用手扇着脸上的汗,站在两米开外的地砖上。那个时候天热,边上还挂着薄薄的帘子,隔绝蚊蝇用,无意中为她遮蔽了一点烈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