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也多希望事实真是这样,可凭借他对楚帝的那点了解,这位天子压根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打压宁党的机会。 他揉着鼻骨定定心,吩咐屈十九道:“找人留意着舅舅那边,还有,宁宅上下都查过了吗?那腌臜东西是怎么进去的?” 屈十九道:“宁相和宁翰林想必已经在自查了,殿下,臣不能久留,先告辞了。” 宁澄焕这一夜也是辗转未眠,天不亮就起了身,一个人窝在书房的靠椅里静思沉想。 巫蛊人偶的来路已经严加派人在查,他现在觉得奇怪的是楚帝的态度。 既不见他,也不下任何旨,更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宁澄焕猜不出楚帝这次藏了怎样的深意,因而也找不到对策作为应对。 他在朝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古怪的对待。 “老爷!”书房外有人叩门喊着,宁澄焕瞧了一眼,隔着门问道:“何事?” 下人在外说道:“四爷查出端倪了,现在正在单独审着话。” 宁澄焕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然打开了书房的门,“你说什么?他在审谁?” “就是那个路远。”下人隐隐有些激动,“四爷查出来了,那巫蛊人偶就是他趁机入了宅子藏起来的!” 宁澄荆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手中的盏,这才对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人道:“我劝你最好还是招了。” 路远“呸”声,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们宁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样丧尽天良戕害旁人,终是会有因果报应的!” 宁澄荆听着这样的咒骂,并不生气,仍是态度和善道:“燕王绝非良主,你莫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迷住了眼。这个——” 他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纸展开,铺到路远面前,继续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他设的一个局,你先看完。” 路远本来不想理会,可字迹就在眼前,他还是勉为其难地过了两眼,这一看之下,他脸色骤白,大声道:“你撒谎!” 宁澄荆道:“这样吧,你不如先听我的分析。听完之后,你若还是觉得有异,那咱们再说。” 路远给他一个白眼,嘴上虽然不说话,但也代表默认了。 宁澄荆遂道:“这位燕王殿下,一早就打探到了咱们两家不睦的实情,于是故意在朝苍江设了天石天言,明面上将矛头指向我宁家,再把事情闹大。这事涉及到当朝首相,自然不能草草地交给县衙或者府尹堂了事,如此一来,就会有刑部和大理寺插手其中。圣上眼中容不得这样的沙子,当然也会派人去绍县实查实探,这一步,正好就中了燕王埋下的第二局棋,也就是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