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池惑利落起身,迎向鬼婴们不可思议的目光:“拜完堂了,我们赶紧进入下一步吧。” 众鬼婴:“……” 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但鬼婴还是引敷衍拜了堂的池惑继续往前走。 又一扇巨大的屏风挡在眼前,屏风上依旧绘满活色生香的图景,颠鸾倒凤的男女姿态栩栩如生,喜堂烛火明亮,将屏风上交缠的男女倒影投了一地,“新嫁娘”踩着潮湿的红绣鞋,一步一脚踩着这些颠鸾倒凤的影子。 越过屏风朝里看,饶是见多识广的池惑,仍被眼前诡谲的一幕震撼到短暂失神。 细长的红绸像张巨大的蛛网,密密麻麻纵横交缠,红水镇失踪的数百位姑娘被悬吊在红绸蛛网之上,她们被迫露出一截隆起的小腹,同样质地的红绸带从她们裸i露的肚脐生长而出,另一端连接着一个猩红潮湿的纺锤形“蚕蛹”。 和沼泽边的“蚕蛹”一样,这些猩红的纺锤形事物一伸一缩,在有规律地呼吸。 目睹这荒诞诡谲的一幕,池惑心下大抵已经明了事情的真相。 沼泽地无处不在的红绸象征着母体的「脐带」,鬼婴需要它们与母亲进行连接、汲取养分。 而红水镇失踪的姑娘并非被好色鬼新郎拐来做媳妇,而是鬼婴们需要好人家的闺女成为它们的母亲,这样它们才能被孕育、能诞生,从「它们」变成「他们」。 一切都在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些鬼婴曾提到「鸨母」,说明它们很可能是当年红水镇风月生意兴盛时,在此做买卖的神女被打掉的孩子。 神女要接客不能怀胎,只能选择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积年累月循环往复,被堕掉的胎儿被抛尸在这片沼泽地里,沼泽地终年潮湿阴冷,不见日照,死婴的怨念被困于此无法消弭,渐渐化为实质形成了「灵」,也就是这些小孩模样的鬼婴。 鬼婴们将他们无法降世的怨恨归结到娘亲的身份上。 老鸨说,做皮肉生意的神女不能怀胎、更不能抚养孩子,于是它们就把手伸向了好人家的闺女,正如同鬼婴们在抬喜轿时吟唱的那样—— “新嫁娘,梳红妆,清白人家好出身,纸做嫁衣魂做裳。” 在鬼婴的潜意识里,只有好人家的姑娘正正经经成亲拜堂,才有“资格”把它们生下来,让它们以小孩的身份来到这个世间。 “你们也希望把我像这样吊挂在这里,对吗?”池惑不动声色地回头,问那位拿了他小人偶的鬼婴。 鬼婴骨碌碌转动漆黑的眼珠,最后死死停留在池惑脸上:“是的,因为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娘亲。” “我想被生下来,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