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冰冷的床榻,不要边关急报,他才十九,让他看见浴血的父亲,铐住锁链的爱人,对他来说太残忍太残忍了。 记忆中的青年撕心裂肺地痛苦着,叶清弋感同身受,隔着虚空抱住他,颤着声让他别忍,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担心触动母亲妹妹,不要逼疯自己。 “哭啊,你哭啊……” 那青年跪在病床前,捏着拳头,低着头,双肩颤抖,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一条血线,就是不哭,叶清弋见不得他这样子,想摇醒他,双手穿过了他的肩膀,下一秒,叶清弋置身在监狱中。 监狱里的哭喊声刺耳非常,叶清弋看着失控痛哭的青年,冲过去抱住了他,尽管阴阳两隔,但是叶清弋竭力想护着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叶清弋无能为力,改变不了过去的一切,眼睁睁看着青年冲上了战场,淬毒的刀锋好几次擦着青年的脖颈而过,看着青年在万人冢中失魂落魄地走着,刀尖划着土地,留下一道很浅的血迹。 看着青年站在武威城前挥舞军旗,叶清弋眼中满是悲戚,目睹青年力竭而死,叶清弋心中悲痛,却不喊也不搀扶,直到青年吐出最后一口气。 死才是解脱…… 叶清弋用力地睁开眼睛,同时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似乎抽干了他的力气,他双膝跪地,抖落眼中热泪。 多活一天就多痛苦一天,不死不休,这道理被上一世的青年早早悟出,叶清弋可怜他,想帮他,用完满和吉庆。 这念头一出,祭奠的白花没有了用途,不可挽的往事才需要祭奠,这里不是墓园,叶清弋站起来,手心包着那朵白花。 以他为中心,周围一切都渐渐有了鲜活气,枝头冒出花苞,天上升起弦月,叶清弋转身离开,循着来时的路。 临走之前,他将手中白花放回枝头。 与叶府里的一派热闹不同,尽管烟澜园里伺候的宫人也多,但忙乱不起来,因为长平君不配合。 “君上,老奴可有何处没有解释清楚啊?” 女官说得口都渴了,但君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她探头往屏风里望。 “嗯?”戚栖桐睁开眼,料想一旁池杉都帮他记下了吧,应道:“本君知道了。” 还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这女官不打算回宫复命,带着黑压压一群人,说要留下来,美其名曰明日事杂,得有人上下操持着才行。 戚栖桐由她们去了,只是女官要继续叮嘱时,戚栖桐开始喊着累、乏,要歇息,等人走了,戚栖桐立刻唤了池杉进来。 “去查并州知州梁守成何时进京。”屋内摆放的喜庆之物未能让戚栖桐看上去多几分鲜亮之色,仿佛明日要成婚的并不是他。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