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乌发以一根云纹发带系在脑后,广袖绣之以素银暗纹,铺在膝上像满载冬日梨花,衣裳极素雅,戚栖桐又生得如同无瑕白壁,拢着件雪绒斗篷,出尘得谪仙一般。 早有坊间传言凉州有三宝,苋汤、元正酒,君上美貌,传言不虚,要叶清弋摈弃个人偏见,戚栖桐可以说得上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如果戚栖桐待他再和善些,能更好看了。 “磨蹭。”戚栖桐瞥了他一眼,上马车了。 叶清弋捞起衣摆跟了上去,抱怨着:“不是你叫我换身干净衣服的么?怎么又嫌我慢?” 厚实的车帘落下来,马车外伺候的宫人听不见车里的对话,车里也听不见她们的嘀咕,说话间也就越发放肆起来。 “看呀,叶大人穿我们凉州的衣服真合适啊,真像凉州的夫婿了。” “是啊,话说叶大人对我们君上真是好,今早我在殿外看见叶大人蹲着帮君上穿鞋,听说这门婚事还是叶大人去向皇上求的,唉……要是君上是女子,那就是一段佳话了。” 两人正说得起劲,冷不丁地从身后传来一句斥责:“看来君上待你们太宽厚了!养得你们不知分寸,目无尊卑,主子的事岂能妄议!” 在宫人的告罪声中,秋澜神情复杂地望着那辆马车,心想,难道君上真对那小子有情?不然怎么一听说伍嬷嬷要去亲自跟叶清弋交代琐事,便立刻找借口带叶清弋出宫了? 实际上,情是没有的,生分还差不多。 婚约不过是一纸玩笑,叶清弋跟他还没熟络到可以了解他喜好习惯的地步,他也不愿意叶清弋知道那些,所以只能在伍嬷嬷之前带走叶清弋了。 他突然的“同游邀请”出于别的目的,就怕叶清弋刨根问底,不过好在叶清弋只顾着打量沿街的街景,并没有问起什么。 借着叶清弋撩起的车帘,戚栖桐跟着往外看去。 这条街他再熟悉不过,闭了眼睛也能想象出沿街的风景: 矮窗上遮了把油伞的是张嫂的腌菜铺,腌菜缸子擦得锃亮,下一间是王四的豆腐摊,戚栖桐第一次见到霉豆腐的时候皱眉的样子让嘉阳公主当街大笑,还有走街的糖炒板栗,铺在地上的落花生…… “快到午时,为什么这些铺子还不开?”叶清弋问完便看见了铺门上新留的手印,门已经落灰了,铺子空了。 戚栖桐垂眸,语气很淡:“去年疫病,死的死,逃的逃。” 这是铺子不开的原因,也是集市人少的原因,那场述在文书中的可怕疫病,终于让叶清弋窥探到一丝。 飘进车里的气味有些熏人,叶清弋吸了吸鼻子,然后便听见戚栖桐很轻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