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姐姐夸奖。”她温润且认真道谢。 “姐姐、” 陈茵突然来了兴致,打断道:“你看着不比我小。” 她倒是没生气,转而又点燃三根黄香,然这次是倒着插进鼎炉,陈茵不怎么懂风水,但知晓这样上香应当属大不敬,在她未进来前,白地面似乎画着五行阵,她处在东四,正是火的位置。 “哦,那姐姐猜猜,我多大?” “或者姐姐猜猜,我是谁?” 陈茵气若游丝,讥笑:“一个连自己都不能做的人,我只觉得可怜。” 女人来到陈茵身边,解开绳子,女仔虚弱地倒在地上,她扶着,开始为她宽衣解带,轻声承认:“我的确很可怜,许尧说,我是为他而生,所以他可以任意打我,骂我,我不高兴了,就借你弟弟的手杀了他。” 说完她冲着陈茵一笑,上衣裤子慢慢褪去,女人食指抚摸得格外细腻,好似在触碰自己般,女仔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她手,望着头顶的那朵菊徽,眼神涣散,“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细若蚊吟:“是啊,只不过,你得死的利益最大化。妹妹,你还不知道吧,因为你是四月伴着紫荆大花而生,紫荆属火,你的福泽可不是什么乱讲的。紫荆大花即将作为香港回归的区花,这对我们大日本帝国可不是什么吉兆,加上你那个弟弟断我国水运,”她捋一捋女仔头发,整理好仪容仪表,俯身,冰凉的唇贴在陈茵耳垂,“我们当然要加倍讨回来。” 陈茵不知自己是笑还是什么表情,眼眸微动看向她,苍白唇微张,她还好心低头凑近,听女仔讲:“大日本帝国早亡了。” 她没恼怒,给陈茵换好衣物,抓着她一条胳膊拖着依次转到五行阵上,呢喃:“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汇丰背海靠山,本是三煞大凶,我祖上废九牛二虎叫他们在这里建金融大厦,意欲斩运消财,但是想不到你们还挺聪明,弄了百兽之王棕狮看护,前又以木作挡,护住龙脉。” 女仔觉得天旋地转,她十岁左右,汇丰总部重建过一段时间,狮子迁离,本埠也的确发生过股灾,股市狂泄,陈茵嘴角挂笑,似是嘲讽,人人讲她福泽而生,保陈家家族兴盛不衰,其结果支离破碎,谁来赔她阿妈,谁来赔她阿爷,谁来赔小野缺失的二十年,谁来赔她一个完整简单充满爱的家...... 无人。 她笑了。 女人又拉着她逆时针转,这与黄香倒着插进鼎炉无异。 她说:“姐姐,我好羡慕你,所以我来代替你。” “陈野,就由我来爱,好不好。” 陈茵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身子到意识轻如鸿毛,眼前不知是月亮还是星星。 十五的月亮,其实,十六也不圆。 她坐在小院里,托腮观望,等不来阿爸阿妈和阿爷,也等不来小野,可仍旧如此,她每天都等啊,等啊,直至某天,她似乎忘了,路过坚尼地城的时候,篮球场已经被拆除了,实践拓展时,海洋公园新建翻修了,挽着阿爷手散步时,卢吉道不知何时开辟新徒步道路了...... 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她就只是怔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别的小朋友来推她,叫她陈茵,陈茵,陈茵...... 陈茵,陈茵,陈茵,陈茵,陈茵,陈茵。 好像,“好像什么?” 好像,没有他的影子了。 好像,世界将他遗忘了。 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而已。 一切都在敦促她,向前看,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