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伊伦伯格先生吧。”吕西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拿起杯子大口喝着水。 “伊伦伯格先生出去了。” 吕西安差一点将杯子里的水洒出来,“出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小时前,他说他不回来吃晚餐了,请您自便。” 吕西安连忙将杯子放下,“说真的,我也没什么食欲,晚饭就不开了……另外请您吩咐马厩套车,我十分钟以内要出门。” 十分钟以后,吕西安就出现在门前的台阶上,他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色长外套,身上除了钱包和几把重要的钥匙以外。什么也没有带。当他走下台阶时,套好的马车已经从车库里驶出,在这里等待了。 他乘车抵达旺多姆广场,看着自己的马车消失在滚滚的车流当中,方才跟着人流向卢浮宫的方向走了几个街区。他的穿着打扮十分简单,完全是一副中产阶级的派头再加上他把帽檐压得很低,因此根本没有人能认得出来这是一位现任的部长。 几个街区以外,他叫了一辆出租马车,这辆马车把他带到河对岸圣多米尼克街的一家普通旅馆门前,这里距离荣军院不远,当年他刚成为德·拉罗舍尔伯爵秘书的时候,所租住的那间小公寓就在这一带。旅馆的房间并不豪华,但收拾的很干净,装饰的也有几分可爱的雅致,从窗户向外一眼就能看到埃菲尔铁塔那巍峨的钢铁之躯。酒店的伙计给他送来晚餐:一只烤鸡和一瓶勃艮第酒,那只鸡的火候有点老,但吃起来很香;红酒并不是什么名庄出品,但却十分醇厚——离开了那个镀金的笼子,无论吃什么都比在那里吃山珍海味要舒服的多。 等到吕西安酒足饭饱以后,已然是晚上九点了。他想要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于是就穿上外套,戴好帽子出了门。虽然已经是夜间,但街道上依旧如白天一样繁忙,煤气灯让白天和黑夜的界限变得模糊了。他拐上让·尼古特大街,朝着塞纳河的方向走去。这条大街是以一位十六世纪的法国外交官命名的,此人最大的贡献就是在担任法国驻葡萄牙大使期间,将烟草引入了法国,作为回报,人们用他的名字命名了烟草当中最关键的那种物质:尼古丁。或许有一天他的名字也会出现在路牌上——吕西安·巴罗瓦大街,啊,若是那样,他会感到非常幸运的。 这座城市当中到处都是已经死去的人留下的印记:许多街道,教堂和纪念碑都是用历史名人的名字命名的——黎塞留大街是为了纪念伟大的红衣主教;丹东大街则用了那位死在断头台上的革命领袖的名字;还有米拉波,这位1789年的风云人物本人是个名声不佳的浪荡子,情色作家,自封的经济学者和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