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跑腿,他像一只信鸽一样,在文化部的大楼和互不相让的两方之间飞来飞去,传递信息。 然而两个星期过去之后,吕西安却失望地发现,他们只取得了有限的进展——这个结果主要归咎于费里方面,这位前总理一贯以固执著称,在谈判当中他几乎不愿意做出任何有意义的让步。尤其是在关于教育和天主教会政治地位的条款上,他完全是寸步不让。 费里的顽固不化也逐渐让天主教会丧失了耐心,从谈判开始到现在,教会已经做出了不少的让步,而儒勒·费里似乎完全对此不加考虑。在大主教给吕西安的亲笔信当中,法座阁下已经开始质疑费里先生的诚意,同时暗示如果谈判无法继续下去的话,天主教会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于是,他不得不亲自下场,给费里先生写了一封长信,请求对方能够表现的通情达理一些。那封信寄出去的三天之后,费里先生用一封请柬作为回复:他邀请吕西安去他的府上用晚餐——这真是让人松了一口气,众所周知,政治上有意义的谈话,大多是发生在餐桌上的。 这一天的晚上,吕西安一个人乘车去了费里的家里——在请柬上,费里先生特意注明,他希望能够与部长阁下单独谈话。而根据夏尔的说法,他并没有得罪费里先生,因此这样的特意强调就显得尤为有趣了。 费里先生的房子是位于圣日耳曼区的一座两层小楼,外墙刷成纯白色,房子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花园,里面种满玫瑰和郁金香,至于房子的后花园则被租了出去,和府邸之间用一道矮墙隔开。这样精打细算的安排显然出自于在财政方面颇有心得的费里先生本人之手,后花园的租金可以用来支付维持自住部分的开支,因此在这个并不时髦但却安静的社区里,他不需要花太多的钱,就能够住的比一般的中产阶级舒服的多。 费里先生在门厅里迎接了吕西安,他穿着家常休闲的衣服,而吕西安则穿着赴晚宴用的礼服。这令吕西安有些尴尬,但费里却对此视若无睹。 “费里夫人去乡下了,”他带着吕西安进门,“所以晚餐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希望您不会觉得我很无聊。” 吕西安微微挑了挑眉毛,连自己的妻子都要支开?他对费里先生将要在晚餐桌上向他说的事情越发感到好奇了。 费里先生的餐厅比起大主教的宴会厅要简朴了许多,虽然这位前总理是个革新派,但在家居装潢方面他却选取了传统的风格。餐厅的墙上贴着芥末黄色的壁纸,挂着几幅描绘乡村生活或是各种运动的油画,看起来并非名家手笔,但与周围的环境也称得上协调了。餐厅里砌着一个大理石的壁炉,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炉火,略微弥补了稀少昏暗的灯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