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剥夺四千万法兰西人民自由的家伙没有资格奢谈自由!”左边传来一声激动的呼号。 “这真是无聊的指责,先生。”吕西安回应道,“在我看来,法兰西民众如今拥有的自由,比历史上的任何时候都要多。有些人指责我们鼓吹的是一个专制政府,布朗热将军要搞的是军人独裁——我要说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法兰西人民用自己的鲜血解开了套在身上的专制镣铐,我们为这样的勇气鼓掌欢呼!我们所希望做到的,只是维护国家的安全与秩序,先生们,请你们想想,难道你们在一个有秩序的,安全的国度当中不会感到更加自由吗?那样的自由才是充分的,完整的。我也是四千万法兰西民众当中的一员,我怎么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自由呢?” “克列蒙梭先生刚才谈到了历史,还引用了拉丁文,幸运的是我的拉丁文还算不错,因此我自认为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自比为西塞罗,把当今的法兰西比作古罗马共和国。”他做了一个鬼脸,“好吧,既然他谈起了历史,那么我也要谈谈历史。” “克列蒙梭先生谈到共和国的光荣与伟大,关于这一点我并不能苟同——”他朝着鼓噪的左边打了一个手势,表示对他们的看法不屑一顾,“这个共和国诞生于法兰西最为耻辱的时刻,它的襁褓是那份丧权辱国的《法兰克福和约》,在这份和约里我们把阿尔萨斯和洛林两个省,连同五十亿法郎一起奉送给德国人;它的洗礼是在巴黎公社成员的血泊当中进行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坐在会议厅左边的不少朋友当年都是公社的成员,用来给第三共和国洗礼的鲜血,不少就来自于他们的朋友!这个共和国生于不义和屈辱,它有何光荣可言?这十几年里法兰西取得的一切进步,都来自于法兰西人民的辛勤汗水,与这个共和国又有何关系?” “克列蒙梭先生把这个共和国比作罗马共和国,有一点他没说错,那就是如今的政府和议会,就如同古罗马共和国晚期的元老院一样颟顸和低能!西塞罗先是反对苏拉,后来又反对凯撒,最后又反对安东尼和屋大维,似乎他的一生都是站在反对派的那一边!他自命为共和国的卫士,可他一生的努力就和西绪福斯朝山坡上滚石头一样徒劳!为什么会这样,先生们?为什么凯撒会得势?为什么罗马共和国会变为帝国?因为那是罗马人民的选择!” “不是凯撒篡夺了罗马,而是罗马选择了凯撒!他们认为凯撒和屋大维能够扫除政治上的弊病,能够让蒙尘的鹰旗重新飘扬在永恒之城的上空。像西塞罗这样不识时务的空谈家,罗马人民已经厌倦了他们的空话,那些空洞华丽的辞藻不能代替面包与马戏,不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