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松浑身的肌肉,朝着浴缸的底部沉去,水面没过他的脑袋,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那从起航以来就始终不曾消散的机器声也听不见了。 突然,吕西安从水里浮了上来,他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水,就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德·拉罗舍尔伯爵或许永远不会明白,在他的这段堕落史当中,他本人才是执笔的那个。而阿尔方斯只是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猎物自己跳到陷阱当中来。 浴室的房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仆人的敲门声,“先生,您还好吧?” 吕西安伸手擦掉了脸上的水珠,他走到浴室的唯一一面镜子前,镜子上沾满了水雾,他看不清镜子里自己的面孔,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用手扶着墙壁朝门口走去,同时命令仆人给他准备午宴用的衣服。 第97章 代表团 吕西安用手指轻轻蘸了一点腮红,将它轻轻化开,再涂在自己的脸上。 腮红让镜子里那张脸的气色显的好了些,作为一个政治家,让自己以虚弱的样子出现在别人面前算得上是大忌,因此从中世纪的国王到如今的民众代表们都会在需要的时候使用一点化妆品来遮掩自己的病容。 正午十二点的时候,船上吹响了吃午餐的号声,这号声与骑兵冲锋时候所发出的信号别无二致。 普罗旺斯号的大餐厅,可以供头等舱的两百名乘客同时就餐,但如今船上的乘客只有一百人,因此餐厅里也就只摆放了一半的桌子。这一百名乘客当中,有五十名法国人,而另外的五十人则是俄国人——几乎每一位法国客人,都有一位俄国朋友作陪。 阿尔方斯作为跨大西洋航运公司的大股东,船上的司务长自然对他有求必应,于是吕西安的座位果然被他安排在了自己的左边。 而凑巧的是,坐在吕西安另一边的则是阿列克谢,于是当吕西安在餐桌旁落座时,他感到自己似乎被两堵高大的墙夹在了中间。 “我很高兴您好些了。”阿列克谢为吕西安拉开了椅子,当他要给吕西安的腿上铺上餐巾时,阿尔方斯先于他一步拿起了吕西安的餐巾,将这块绸子展开,铺在了吕西安的腿上。 阿列克谢把手收了回去,但他看起来并没有多尴尬,“我每天都要去看您几次,但您的那个仆人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让我进门,要不是我看他连伊伦伯格先生也拦在了外面,我绝对会找一个晚上让人把他扔到海里去的。” “我还以为您还有外交任务要忙呢。”阿尔方斯皮笑肉不笑地朝俄国人说道。 “您不是也有生意要谈吗?”阿列克谢神色自若,俄国的贵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