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都彻底榨干了才肯罢休的,“那时候他已经对任何人都没有用了,包括他的女儿和女婿在内。” “他可给了他们三十万。”吕西安提醒阿尔方斯。 “这就是关键——他给不了更多了,如果他还掏的出钱来,那么女儿和女婿就会感激他的恩德,毕竟感恩来源于对未来更多恩惠的预期。这位市长先生既贪婪又愚蠢,而他在儿女面前幼稚的就像巴尔扎克写的高老头一样,最后一定会被吃干抹净的。” “等到他的那三十万法郎被女婿花完了,他的女儿自然也就会遭到厌弃。那位丈夫娶她是为了那笔嫁妆,到时候嫁妆用完了,她的容貌也折损了,即便他不要求离婚,恐怕也会自己去外面寻欢作乐。况且他是个律师,日后必然也是想要做检察官或是议员的,那他当然也就需要钱来活动,为了弄到钱,他需要再找一个有钱的太太,至少也得有个愿意为他花钱的情人。” “至于可怜的女儿,只能去父亲那里寻求帮助,而等她发现父亲已经是个被榨干了汁水的烂橙子以后,希望的破灭不但不会令她体恤自己的父亲,反倒会激起怨恨,她会觉得自己的悲剧是由父亲造成的,如果他还能掏出钱来,她又怎么会落到那种境地呢?” “到时候这位当代的高老头恐怕真的要去睡草垫了。”吕西安甚至都有些同情市长了。 “那也是他自找的,”阿尔方斯不屑地说道,“谁叫他非要和贵族攀亲呢?那些有着漂亮姓氏的吸血鬼靠他的积蓄生活,同时却对他抱着鄙夷的态度,要我说这真是自讨苦吃,只有受虐狂才干得出这样的傻事。” “您对贵族意见很大啊,可您自己不也有个子爵的头衔吗?” “那是1864年的新爵位,而且是拿破仑三世皇帝封的,因此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名片上的头衔长一些而已。”阿尔方斯表现的很不屑,“我和那些贵族不是一路人——在这一点上,我和他们双方都能达成共识。” 他走到墙边,拉了拉铃绳,“我和您一起吃早饭,”他自己给自己发了邀请,“然后我们一起去您的工厂看看,希望那时候一切已经完事了。” 当他们一起在吕西安的房间客厅里吃早饭的时候,窗外传来一阵阵的枪声,这声音的来源地正是工厂的方向。 “怎么还开枪了?”吕西安有些担心地放下刀叉,他感到自己的胃口正在逐渐消失,“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应该只是朝天鸣枪,吓唬一下他们而已。”阿尔方斯试图让吕西安放心,“不过即便有人中弹了也没关系,每次这类的罢工总要有一两个人倒霉,被骑警的马踩到呀,或是一不小心从高处被挤下来什么的,没人在乎这种事情,甚至连克列蒙梭报纸的那些读者对这种事情都见怪不怪了。您只要给那个倒霉蛋的家属一千法郎,他们就会千恩万谢地闭上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