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身上唯一有价值的选票,那么高卢人同样也会为了一顿不要钱的晚餐就把自己的公民权利卖给愿意收购的人,从古至今,选举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杜兰德先生实现了他的诺言,吕西安没有被《布卢瓦信使报》封杀,而且报纸报道的口径也没有过于偏颇,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毕竟报社里掌事的依旧是莱菲布勒的侄子,因此在文章中夹带一些春秋笔法,这也并不是很让人意外的事情。 就如同今天的这份报纸,虽说对两位候选人的活动都予以了报道,可莱菲布勒先生的形象读起来像是一位慷慨的绅士,而他吕西安·巴罗瓦就隐隐约约像是喀提林式的试图通过收买群氓赢得选举的野心家。 他心情阴郁地拉铃召唤仆人,今天是星期天,吕西安计划去市中心的圣尼古拉斯教堂做礼拜,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笃信宗教,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虔诚罢了。与离经叛道的巴黎人不同,天主教和其所倡导的保守价值观,在外省的社会上还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如今莱菲布勒已经开始试探性的发表一些言论,试图让市民们认为吕西安·巴罗瓦是一个来自罪恶巴比伦的道德败坏之徒,那么他自然要通过表现的虔诚来冲抵这些言论给他的形象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吕西安很快就吃完了早饭,吩咐仆人准备马车。布卢瓦城并不算大,因此距离早上九点的礼拜开始还有十分钟时,他的马车就已经驶入了教堂前面的广场。 吕西安走下马车,与此同时,在他的马车前面的一辆绿色马车的车门也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又矮又胖的男子从车厢里迈出自己的短腿,在踏板上弹了一下,跳到地面上,动作有些滑稽。 在地面上站稳之后,他又朝着车厢里伸出手,扶着一个长着硕大的鹰钩鼻子的女人下了车,似乎是他的太太。那女人穿着石榴红色的裙子,在春日还带些清冷的早晨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刺眼。 夫妻俩的目光和吕西安在空中交汇,吕西安认出了印在报纸头版照片上的那两张脸,正是莱菲布勒夫妇。 见到吕西安,莱菲布勒先生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罢了。他的肌肉立即舒展开,朝着吕西安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德·布里西埃男爵先生。” 吕西安同样向对方致意,“莱菲布勒先生。” 两个人如此的客气,令几个在一旁喷泉边上看热闹的人有些失望,刚才他们一直在饶有兴致地关注着两位候选人的动作,期待着有一场好戏可看。 “请原谅我冒昧按照您的头衔来称呼您。”莱菲布勒摘下帽子,向吕西安鞠躬,他的声音很尖,听上去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但我想,您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劲弄来这个头衔,想必也是希望别人称您为男爵先生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