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忐忑敲门。 门开了。 她一身黑裙,白皮的优势在这时候显现,嘴唇红润了些,以至于眼下淡淡的青黑都带了些她特有的气质。 “脱衣服。” 天很阴,她的眼里没有亮光,像裹了层黑漆的磁珠。 他从充斥着冷暴力的家,带着些许忐忑来到这里,她一贯的温柔小意让他心里微微发热。他甚至有些可耻的期待。 他在来的路上想过她的无数种反应。 无措,惊慌,失神。 唯独没料到她的冷漠。 他有些错愕,笑容一僵,直直看进她的眼,而她眼里没有情绪。 刚拆石膏不久的左腿还隐隐作痛,双手交叉脱掉上衣。 “裤子。”她的视线从他的脸滑到他小腹。 他顺从弯腰,脱下裤子。 凉风吹过。没有衣物遮盖的皮肤敏感许多,他微微打了个寒颤,表情被丝丝的风扯得愈发紧了,变得局促。 她的视线从他的小腹移到他的下体。 太冷了。 他没有硬。 可被她这么看着,他有种很钝的羞耻感,他看向她,很快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面对面站立的姿势,余光也有限,只好又看她。 “真的要来吗?” “嗯?”他被她不明意味的问句问得有些发懵。 他的爸爸,把他送给了她。 除了这,他还能去哪? “什么都做吗?” “……嗯。” “真的吗?”她小心翼翼,眼里有细弱的期盼。 “嗯。” “那进来吧。” 她露出一个释怀的笑,身体一侧,示意他进来。 室内没有开灯。 地板很光滑,他赤脚踩着冰凉地板上,刺麻的寒意从脚底爬到脚踝。 他觉得额侧有些发痒。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脚踏进这个屋子开始,一种莫名的不安细细缠住了他,像湿润的蛛丝,他裸露的脖颈也开始发痒。 微弱的光,能看出屋里摆件的华贵。 但过多的留白给人空旷之意,有些阴森,她的步子偏缓,每一步都像在提防着某种难测的意外。 她对这栋房子的生疏,让他有一瞬间的错乱——就好像她只是短暂的寄人篱下。 “进来吧。”她打开一间屋子的门。 他走进,只有一颗微弱的小夜灯在发亮,视觉上也没法增加温度。 他觉得身体很冷。锥骨的寒意从脚踝爬遍小腿,滞留在膝盖。 房间的冷气重了。 她像是感觉不到冷,坐在凳子上对着空空的书桌发呆。 房间里没有多余凳子。 他背脊微驼。驻在原地。 房间里的冷气已经爬到他头顶了,他抬头才发现空调开到了最低。 他很想开口请求点什么。 可是嘴唇在冷气下发干发涩,渐渐发麻。 他张张口。什么也说不出口。 喉咙。喉咙好干。他吞咽口水。 “渴?” 她像是突然注意到他,忙从凳子上跳下,像是责备自己的疏忽,眉间微蹙。 黑色保温杯。 他感激接过,手掌握着水杯,微微倾斜的弧度。 哐当一声。 水溅一地。 水液刚沾唇的一瞬,温温的触感。很快,更多的、滚烫的热液不受控制地,从圆状杯口奔涌而出。 只一瞬间,他的口腔感受到灼热的爆痛。舌尖发麻,他的五官因痛苦拧成一团,像被反复拧绞成麻花状、被拧干水液的粗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