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笑法,感受到的这一点真是稀奇古怪,仿佛那真是与一个整体完全分离的一部分。要是我再多有一些声音,杰西想,我们这里可以来一场该死的桥牌锦标赛了。 她又看了一会杯子,然后将头在枕头上来回摆动,这样她就可以研究床头架底边的情况了。她看到架子并没有附在墙上。它放在四个钢托架上,托架看上去像倒写的大写字母l。床头架也没附在托架上——她确信这一点。她记得,有一次杰罗德在打电话,心不在焉地企图靠在床头架上。床头架靠她的这一端抬了起来,像翘翘板一样升起了。 要不是杰罗德立即放开了手,架子就会像游戏中的一个圆片一样被他翻倒了。 想到电话使她分了一会儿神,可是仅仅是一会儿。电话放在东窗前的矮桌子上,落窗临着车道的景色及梅塞德斯车。眼下,对她来说,电话就像是放在另一颗星球上。她的目光又回到床头架底部。先研究木板本身,接着又扫视l形的托架。 当杰罗德靠向他那一端时,她的这端翘起来了。如果在她这一端施加足够的压力来抬起他那一端,那杯水“也许会滑过来。”她若有所思地哑声说道。它也许会滑到我这头来。“当然,也许它会欢快地直接滑过她这一头,摔碎在地板上,也可能在架子上碰到某个没看见的障碍物,没到她面前就打翻了。然而,这值得一试,对吗?” 确实,我想是这样的。她想,我的意思是,我打算乘坐我的李尔飞机飞到纽约——在四季餐厅用餐,在伯德兰德跳一整夜的舞——可是,杰罗德死了,我想,那样做有点不合意,而且,现在所有的好书都得不到——就此而言,所有的坏书也没有——我想,我不妨试试安慰奖吧。 好的,她应该怎样着手呢? “非常小心,”她说“就是这样。” 她又借着手铐抬起身来,再研究了一下杯子。只是不能确切看到架子的表面,她非常清楚架子上她这一端有些什么。但是,杰罗德的那一端及中间的交界处有些什么她不太清楚。当然这不足为奇,除了有历历在目记忆力的人,谁能轻而易举地列出一个卧室床头架上所有东西的清单呢?谁又会想到这些东西竟然举足轻重呢? 嗯,现在,它们至关紧要。我身处的这个世界里,一切视角都改变了。 不错,确实如此。在这个世界,一只野狗可能比弗雷帝克留格更可怕。放电话的地方光线黯淡。人们寻求的沙漠绿洲、一百个沙漠罗曼史中牢骚满腹的外籍军团士兵们的奋斗目标,便是面上飘浮着一些碎银般冰块的一杯水。在这个新世界的秩序中,卧室床头架变成了一条和巴拿马运河一样重要的大洋航线。一本放错了位置的平装书,不管是西方小说,还是神秘小说,都可能成为危险的路障。 你难道不认为你有点夸大其辞吗?她不安地自问,可是事实上她并没有夸大。在最好的情况下,这个行动成功的可能性也很难说定。但是如果道上有杂物的话——一本薄薄的侦探小说或者星际旅行系列小说中的任何一本,杰罗德读完后,像用过的餐巾一样扔下的都足以阻挡或弄翻水杯。不,她没有夸张。这个世界的视角真的已经改变了,改变得足以使她想起了那部科幻电影,电影里的主人公害怕起家里养的猫,开始收缩自己,一直缩小到住进了他女儿的玩偶屋里。杰西盘算着得临时抱佛脚地学点新规则——活学活用。 杰西,别失去勇气。露丝的声音低语道。 “别担心,”她说“我打算试试——我真的打算。可是有时候知道你反感些什么很好,我想,有时候情况会有所不同的。” 她尽可能地将右手腕朝身体外的方向转动,然后举起了胳膊。这种姿势使她看上去像是一个用埃及象形符号组成的女人形体。她又开始用手指在架子上拍摸,沿着那一段架子摸索碰着的东西,她希望杯子就在这一段范围内。 她触到了一片有相当厚度的纸,用拇指摸了一会儿,试图想起来这会是什么东西。 她的第一个猜测是拍纸簿里的一张纸,拍纸簿通常塞在电话桌上那一堆乱糟糟的东西中。 可是这片纸不够薄,不会是拍纸。她的眼睛偶然看到了一本杂志——不是时代,就是新闻周刊,杰罗德把两本杂志都带来了——封面朝下放在电话旁。她记得杰罗德一边脱袜子、解衬衫钮扣,一边迅速翻阅着其中的一本。床头架上的这片纸也可能是一张讨厌的杂志插页订阅卡,报摊出售的那些杂志里总是插有这种卡。杰罗德常把这种卡片放在一边,后来用做书签。这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但是,杰西认定,无论如何这不影响她的计划。它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