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你得大气些,不要取笑我了。” 取笑你?天哪,宝贝儿,我没在取笑你,我在试图弄醒你! “我是醒的!”她抱怨道,湖面上,那只潜鸟又叫了,仿佛就这一点为她撑腰。 “多多少少还得感谢你!” 不,你不是醒的,你一直不清醒——真正的清醒——有好长时间了。杰西,发生了糟糕的事情时,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对自己说“这不是该担心的事,这只是个噩梦,我时不时做噩梦,它们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旦翻过身来,就没事了。”这就是你所做的,你这可怜的傻瓜,那正是你的所作所为。 杰西张开嘴来回答——不管她是不是嘴发干,喉咙疼痛,这种不实之词不可不答。 可是,杰西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始组织思想,伯林格姆太太便登上防御城堡了。 你怎能说出这种讨厌的事呢?你真可怕!走开! 露丝并非胡言的声音又发出了嘲讽的大笑。杰西想,这多么让人烦恼——让人烦恼得可怕——听到自己的部分大脑,假托一个老熟人的声音大笑,而这个熟人早就去了只有上帝才知道的地方。 走开?那样你会高兴的,是不是?心爱的宝贝儿,肉馅布丁,爸爸的小姑娘,每当过于接近事情真相,每当你开始怀疑,梦也许不仅仅是梦,你就跑开了。 这很滑稽。 是吗?那么,诺拉卡利根怎么样了呢? 有一会儿,伯林格姆太太的声音——以及她自己的声音,它通常在她脑子里以“我” 的身份大声说话——被那句话震惊得沉默了。然而,沉默中组成了一个奇怪又熟悉的形象:一圈说说笑笑、指指点点的人——大部分是女人——围着一个年轻姑娘站着,姑娘的头和双手戴着枷锁。很难看清楚她的模样,因为天很黑——本来应该是有日光的,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天色依旧很暗。然而,即便天很亮,那姑娘的脸还是会被遮盖起来的。 她的头发垂下来,像是忏悔者的面罩,尽管很难相信,她能做出任何非常可怕的事来。 显然,她不过十二岁左右。不管她在为什么事情受罚,不可能因为她伤害了丈夫。夏娃这个特别的女儿太年轻了,甚至还没开始行经,更不用说有丈夫了。 不。那不真实。 她头脑深层的一个声音突然说话了。这个声音既有乐感,又强烈得令人可怕,像是一条鲸鱼的叫声。 她只有十岁半时就开始行经了。也许问题就在那儿。也许他闻到了血腥味,就像外面门厅里的那条狗。也许正是那使他发狂。 闭嘴!杰西叫道,她自己突然变得狂起来。闭嘴!我们不谈那件事! 说到气味,那另一种气味是什么?露丝发问,现在,头脑里的声音刺耳,而且急不可耐那是一个探矿者的声音。他终于碰巧发现了早就怀疑却根本无法找到的矿脉。 那种矿物的气味,像盐和旧铜币的气味——我们不谈那件事,我说过! 她躺在床罩上,冰冷的皮肤下肌肉紧张,她的被囚及丈夫的死亡都已忘却——至少暂时忘却了——在这新的威胁面前。她能感到,露丝,或者说露丝说起的她身上某个分离出来的部分在争辩是否继续这个话题。它决定不继续(至少不直接谈论),杰西和伯林格姆太太都宽慰地舒了口气。 好吧——让我们来谈谈诺拉作为替代吧。露丝说。诺拉,你的心理治疗医生?诺拉,你的咨询顾问?那段时间你停止画画了,因为一些画使你感到害怕,那时你开始去看的那个人?不管是否巧合,是不是那段时间杰罗德对你性方面的兴趣似乎开始消失,而你开始闻他的衬衫领,寻找香水味儿?你记得诺拉,记得吗? 诺拉卡利根是个好管闲事的坏女人!伯林格姆太太吼道。 “不。”杰西嘟哝道“她是善良的,我一点儿也不怀疑。只是总把事情做过头,一个问题问得太仔细。” 你说过你很喜欢她。我难道不是听你这样说过吗? “我想停止思考了。”杰西说,她的声音游移不定“我也特别想不再听见那些声音并回应它们的话了——都是些废话。” 嗯,你最好还是听一听。露丝严厉地说。因为你不能以逃离诺拉的方式回避这件事就那件事来说,你想以逃离我的方式来避免被触及。 我从来没有逃离你,露丝。急于否认,但并不太使人信服。她当然那样做过,她简单地收拾起她的包,从她和露丝合住的那套漂亮而又愉快的宿舍搬了出去。她那样做并不是因为露丝开始问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