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确确是你干的! 是的,该死的狠狠一脚,是不是?那新的声音自言自语。 你踢了你丈夫的睾丸!伯林格姆太太叫道。看在上帝的份上,谁给了你权力做那样的事?谁给了你权力以至于开那样的玩笑? 她知道问题的答案,或者说她以为她知道:她那样做是因为她丈夫有意强奸她,过后以欺骗手段处理此事,说是一对特别和谐的婚姻伴侣总做些无伤大雅的性游戏,这次事件是由于忽略了对方发出的信号。是性游戏的过错。他会耸耸肩膀这样说。游戏的错,不是我的错。杰西,如果你不想做这游戏的话,我们就不再做了。当然,他知道,他所能提议的任何事情都不再会使她束腕待缚了。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她为这一切付出代价。杰罗德知道这一点,他有意充分利用它。 她意识到的存在于屋内的那个黑色东西已经失去控制了,正如她所担心的那样。杰罗德看上去仍然在叫着,虽然现在他噘起的痛苦万状的嘴巴根本发不出声音了——至少她什么也听不见。他的脸上血色充胀,以至于有些地方看上去完全是发紫了。她能看见他的颈静脉——也许是颈动脉,如果在这样时刻这一点很重要的话——在他仔细刮过的喉管皮肤下面剧烈地起伏着。不管是静脉还是动脉,看上去就要爆裂了。一阵令人作呕的恐怖袭击着杰西。 “杰罗德?”她的声音听起来细微、游移不定。这是一个在朋友的生日晚会上打碎了贵重东西的小女孩的声音。“杰罗德,你没事吧?”这话问得愚蠢,令人难以置信的愚蠢,可是,这个问题要比她脑中真正存在的问题要令人质疑得多:杰罗德,伤得狠吗?杰罗德,你想你会死吗? 当然,他没打算死。伯林格姆太太紧张不安地说。你伤害了他,你确实已经伤害了他。你应该感到难过。可是他不会死的,这里没有谁会死的。 杰罗德噘起的嘴巴仍然在无声地颤动着,可是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刚才他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捂着受伤的睾丸。现在,他的双手慢慢移上来,落在了他左边的乳头上,那双手落在那儿,就像是一对丰满的粉红色鸟儿,太疲倦了,再也飞不动了。 杰西能看见她的光脚的形状——她的光脚——凸现在她丈夫圆圆的肚子上,为他粉红的肉色所映衬,那鲜红,仿佛是责难她的印迹。 他在呼气,或者说试图呼气,他抑郁地呼出一种像烂洋葱气味似的雾气。 那是潮气流,她想。我们肺部的百分之十是作此功用的。难道老师们在高中生物课上不是那样教我们的吗?是的,我想是这样的。潮呼气——溺水者和窒息者最后微弱的喘气,你一旦排出那种气,要么昏厥,要么“杰罗德!”她责备地尖声叫道“杰罗德,呼吸呀!” 他的眼睛从眼窝里鼓出了,就像粘在一块弹子盘里的蓝色弹子。他确实勉强吸进了一小口空气,并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心脏” 再没言语了。 “杰罗德!”现在她的声音既充满震惊,也含有责备,听起来像是个老处女教师,逮着了向男孩们调情,撩起裙子向他们展示内裤上的松鼠图案的二年级女学生。“杰罗德,别闲荡了,呼吸呀!真该死!” 杰罗德没有呼吸,他的眼球却在眼窝里翻了上去,显露出泛黄的眼白。他的舌头伸了出来,发出了放屁的声音。从他软缩下去的yin茎里成弧状射出浑浊的橘黄色尿液。她的双膝和臀部为温热的尿液所浸湿。杰西发出了长时间的尖叫。这一次,她没有意识到她在拽着手铐,借助它们来拖开自己,尽可能远离他。她一边这样做,一边很尴尬地将双腿盘了起来。 “别这样,杰罗德!请别这样,你马上要掉下床——” 太晚了。即便他仍在听她说——她理性的头脑怀疑这一点,也太晚了。他弯着的背向床沿外躬出了上半身,地心引力便接手了。杰西有一次与杰罗德格林伯姆在床上吃东西,他就是这样脚朝上头朝下地向后倒去,就像一个笨手笨脚的孩子,在年轻基督徒协会的游泳池里做自由泳时,试图用这样的举动来给他的朋友们留下深刻印象。他的头颅撞在硬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又让她尖叫起来。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某种巨蛋磕响在一只石碗边沿。她宁愿放弃一切也不愿听到那样的声音。 接着便是沉寂,只有远处链锯的嘶呜声打破这沉寂。杰西圆睁着的双眼前绽开了一朵巨型的灰色玫瑰,花瓣张开着,张开着,它们就像庞大的无色飞蛾的粉状翅膀,将她团团围住,挡住了她的视线,有一会儿她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时,她惟一清晰的感觉便是一种感激之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