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冯素芬还在絮絮叨叨,小老太太慢悠悠地夹起一片鱼肉,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放到招娣的碗中。 她状似不经意,淡淡地说了一句,“面子,是自己给的。配不配,也只有你自己说了算。” 刚刚被冯素芬那么说,都没有哭的招娣,听到老太太这话,却悄然低下脑袋,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苏清风听到这一番话,赞赏地给小老太太竖起大拇指。 老太太见状,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 只是等冯素芬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就把碗一放,冷言冷语道,“老二家的,今天你把碗刷了。” 冯素芬扒菜的手一顿,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娘,昨天不就是我洗碗的吗?” 老太太淡定地瞥了她一眼,缓缓开口: “我看你脑子净是浆糊,也得用丝瓜瓤子好好洗洗。” 冯素芬脸上青白交错,有点委屈,想要说什么,但是老太太在这个家里,积威甚重,冯素芬就算不满,也压根没有挑战的念头。 她最终只能低着个脑袋,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迈着拖拖拉拉的脚步,走到厨房开始刷碗。 苏二强看到这一幕,目光在冯素芬的肚子上停留了一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转而眼疾手快地夹走了盼娣筷子中的鱼肉。 老太太见到自己亲生儿子,竟是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模样,又窝火,又丧气,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德行!” 对此,苏二强权当不知道,眼睛一睁一闭,一块无骨无刺的鱼肉,就吞咽下腹。 …… 现在是大白天,农村也不讲究关上门来过日子。 院子里的篱笆大敞。 就见村子里的一个淘小子,在篱笆外边探头探脑,“清风哥在吗?” 苏清风一听声音,就觉得耳熟。 等定睛望去,他瞬间认出,这小男孩,正是当初晚上,一起在老房子偷吃的“伙伴”。 苏清风招了招手,“在呢。饭吃了没?来我家对付一口?” 这年头吃食多么珍贵。 苏清风说这话,纯粹就是客气。 而这小子别看年纪小,但心里门清,自然不会傻到把苏清风的话当真,真凑上去讨嫌。 只是…… 他微微吸了吸鼻子,感受到空气中的那股子酸辣劲,心中默默感叹: 真香啊…… 真羡慕盼娣、来娣,能有个苏清风这样的哥哥。 哪像他们家里,几个堂兄弟之间,成天干仗,恨不得天天都抻着脖子,论个好坏,比个长短。 短短的一句话,这敏感多思的铁娃心中,已经闪过诸般念头。 但他面上只是摇了摇头,“清风哥,赵叔家的母狗产崽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清风从记忆中翻找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赵叔,就是村里的猎户,家里养着一条猎狗。 对于这个年代的东北猎犬,苏清风还抱有极大的兴趣,一时间也生出了几分小孩子的脾气,加快速度吃完了饭菜,抹了把嘴,匆匆道: “奶,爷,我去瞅瞅生狗崽子,晚上吃饭前就回来。” 老太太如今可是放心的很。 他孙子背着一个二等功,走在村子,别说被刁难了,就算有人拈酸吃醋几句,只怕族里面的七叔公就会跳出来,用他的拐杖狠狠敲人。 现在苏清风可是七叔公眼中的宝贝,振兴苏家的希望。 虽然说现在都是一个村,一个大队,一个公社,宗祠都被拆的差不多了。 但是在东北这种地方,尤其是这种山沟沟里,还遗留了一定的家族观念。 苏家作为村子里的大姓,平常吵吵嚷嚷,不算什么。 但是真遇到事,每家每户都得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 …… 约莫十来分钟的路程,就到了赵猎户家。 他家建在山脚下。 此时院里围着不少人,但更多的,只是看个稀奇,没想着真要换狗崽。 毕竟这年头,养活人都难,更别提还要养活一条狗了。 苏清风走过来的时候,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