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半大的孩子。 ……不过想想也是,那么一家子疯子,能养出什么正常的孩子来? 唉,不管啦不管啦,反正那房子荒废了那么些年,也碍不到他老头子身上。 就是刚刚那个年轻人,瞧着……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呢? 顺着窄巷一路走到底,绕过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树后,司予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栋十分老旧的别墅,原本象牙白的墙壁上充满了火烧的痕迹,已经斑驳得面目全非。院子里枯草拢生,角落里被烧得焦黑的秋千架子还倒在原地,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又一层雪白的蛛网。 司予静静站在别墅倒了一半的破烂大门前,心里陌生而没什么起伏地想: “原来这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啊。”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像是还没从昨晚的噩梦中彻底醒来似的,木然地迈开腿,跨过门槛。 眼前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被那场大火和时光扭曲成了一副陌生的模样,三月里开满秋千架的紫藤花、七月里聒噪不停的蝉鸣、十月里血红色的爬山虎…… 在时光这头怪物的啃噬下,全都只剩了一片焦土。 不过他对那些本来也算不上熟悉。 他最熟悉的,只有别墅地下那个没有窗户的、冰冷的房间。 绕过左侧的回廊,避过干涸的池塘,司予一步步往别墅深处走去。 如果任泽序看到他眼下的神情,一定会被吓得叫不出“美人”那两个字来—— 只见那张脸上本就为数不多的血色早已退得干干净净,连唇色都是一片惨白,只有一双瞳仁深黑诡谲,如两滩见不到底的泥沼。 “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我的画,我的画!” “为什么没用?怎么会没用?是不是你这个小东西哪里出问题了?嗯?是不是,是不是你?!” “你这个小怪物……” 司予猛地甩了下头,将那些梦魇般的话语甩出脑海。意识到自己眼下的情绪有些不太对,他从袖口抽出刀,毫不犹豫地一刀刺穿了手掌—— 利刃穿过白皙的掌心,霎时间血涌如注! 飞溅的血珠落到他的脸上,给那张惨淡的脸庞添了几分颜色。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司予的瞳孔像是被一根针给强行定住了,终于勉强恢复了清明与正常。 他深吸了两口气,掏出一张纸擦干净了刀刃上的血,随后加快脚步,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建筑的大门。 而他手掌上方才还无比骇人的血洞顷刻间已经开始肉眼可见地自动愈合,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变得彻底无迹可寻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