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俱都分成四份,一份留着秦放鹤和自己用,一份北上托人送回清河府给翠苗娘儿俩,另一份带回京城,由齐家铺面里经验丰富的老人送回老家给二老。 剩下的一份,以作四处打点人情之用。 齐振业到?处买这些东西,便?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前儿还有家里做买卖的学子私底下来问?,要不要搭伙南货北卖。 齐振业是个爱财的,也?曾想过什么?时候自己立起来,给家里挣钱。 可这回,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他脑子确实不如秦放鹤和孔姿清等?人好使,却也?不是傻子。 为什么?这些人早不来问?,晚不来问?,偏偏等?着董阁老升官了,才来问?? 还不是看自己和子归亲若兄弟,同出同进,想着借光! 若自己应了,那些人第二天就?会去外头喊,“合伙的乃是秦子归至亲的异姓兄弟!他也?有干股在里头!” 秦子归是谁,眼下在意?的人不多,但“董阁老至今为止唯一承认的徒孙”,这面金字招牌却亮得吓人。 高党的前车之鉴才刚开始呢,齐振业再?爱财,也?不至于蠢到?拿兄弟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就?为了那点钱? 不值当的! 于是他便?冲那人装傻,“饿不缺银子,家里那么?些钱以后都是饿的,饿达饿娘都说了,不用饿挣钱,尽着花!根本花不完!” 那人听了,神情直如吞了苍蝇般难受起来,也?不知被他哪句刺激到?,勉强干笑几声,扭头就?走。 至于背地里骂的多难听,齐振业只当不知道的。 此事齐振业虽未宣扬,但秦放鹤却知道。 老实说,一开始他还真怕齐振业犯糊涂,毕竟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世上有谁不爱银子的吗?没有! 而一直以来,齐振业有多想证明自己,秦放鹤也?知道。 所以看到?后面,秦放鹤还真有些感动,油然生出一种吾家有儿初成长的欣慰来。 啊,真是孩子长大了!不用操心了! 曾经的小歪脖子树,确实直溜了。 众人正说得热火朝天,却见远处一艘画舫驶来,船头一个长随模样的汉子朝这边问?道:“可是秦相公、汪公子一行?” 相公,是对秦放鹤举人身份的尊称,公子,则是对汪淙身份的肯定。 前者?为国为公,后者?为家为私,自然要排个次序。 秦放鹤和汪淙对视一眼,起身往那边去了,“正是,敢问?尊驾是哪位?” 那长随听了,先扭头向船舱内说了两句,待到?两边画舫靠近,这才笑道:“这船上坐的乃是知府刘大人,今日本去府学巡视,听闻诸位皆在此文会,特来瞧瞧。” 杭州地界上的优秀学子直属府学管辖,在场不少人都曾有幸见过这位上官,故而听了,纷纷起身行礼。 “原是本官不请自来,扰了你们雅兴,不必多礼。”说着,果然从船舱内走出来一位身材微胖、面皮白净的中年?男子来,正是刘兴玮。 第66章 南下(六) 秦放鹤和汪淙这边人多,便挑了最大的画舫来?租,临时多几个人上来也无妨。 两?边船停稳,中间搭了一尺半宽的渡板。刘兴玮虽非南人,然在?杭州待了几年?,也渐渐习得水上功夫,当下不用人扶,自己稳稳当当挪过来。 众人再次见礼,请他上座。 刘兴玮却不急着坐,反倒先一派熟稔地同汪淙打招呼,亲昵道:“前儿我还在外头见着你新写的文章了,果然又有长进,倒不是我背后论汪公长短,只雏凤清于老凤声,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年?纪还要?比汪扶风大些,若对方没有董春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