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控制力度,连桌面都被划出深痕。 ——平安否 ——盼回 落下最后几字,眼前复又清明。 与此同时,手下纸面上洇开几点水痕。 他来不及擦,便又落下几字: ——一字亦可 写完这些字,他像是脱去了全部气力,微伏在了桌案。 一息、两息…… 他听见心跳声越发明显,乱鼓似的砸在耳畔。 半炷香过去,还是不见回应。 被挤压到极致的情绪叫嚣着往外撞,这回不光是脑中嗡鸣,房中的桌椅、瓷器都开始震颤。 一刻钟。 被他攥在手里的尾羽已叫血浸透,血珠子顺着羽柄一滴一滴往下砸。 在那杂乱的心音里,他仿佛听见了脚步声。 离这房间越来越近。 余光间,好似有人出现在门口。 那人道:“玉衡,缘何坐在此处。” 亦是同时,纸面渐渐浮现出几字: ——你先别写啦! ——我旁边有人,字在半空乱飘,很容易被看见的。 嗡鸣的声响如拉紧的弦,一瞬间消失。 “嚓——”一声,手中尾羽断成两截。 随后是房中桌椅瓷器,尽数碎了个彻底。 刺耳声响充斥着整个房间,蔺岐怔愕看着那几字,缓而慢地抬眸。 模糊视线中,太崖从门口缓步走进。 “玉衡?”他道,“可还好?缘何一人坐在此处。” “我……” 蔺岐抿着了一点唇边涩意。 他手臂稍动,便将折断的尾羽连同那本子藏入袖中。 待将那点苦涩抿净,他才迟迟站起身,神情与平时没有半分区别。 “我无事。”他道。 第125章 太崖看见蔺岐起身, 扫了眼满屋狼藉,再才望向那双泛红的眼。 他道:“走前也不忘给见远留些麻烦?” 随着蔺岐往前走动,那些破碎的器物又逐渐恢复原样。 他在太崖身前站定, 视线落在他腹前的伤口上。 血洞到现在都还没处理, 止不住地往外渗血, 将太崖的衣袍浸染成暗红。 蔺岐抬眼看他:“请道君让路。” 太崖堵在门口处, 没动。 天色暗沉, 淅淅沥沥地落起雨。 他在那阵寒意中开口问道:“要往何处去?” “赤乌。” 太崖眉眼稍抬:“追杀令虽解,可你那几位兄长有言在先, 前提是不踏进赤乌一步。” 蔺岐神情不变:“岐知晓。” 太崖便问:“那作何还要往赤乌去, 打算伸着颈子让他们砍么?” “这些时日, 岐已有所了悟。若我仅为蔺岐, 能做之事寥寥可数。”蔺岐紧手, 面若冰霜, “唯有站在父兄的位置上, 方可随心行事, 而无所惧。” “出亡那日,我还以为你再不会讨要合该属于你的那些东西。” “是岐所想太过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