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尽量离窗子近些,以挡住身后的一片狼藉。 又道:“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奚昭打量他片刻,确定他没其他问题,才说:“既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月郤应了声好,但没等她走出两步,忽又开口:“绥绥。” 奚昭停住,侧身看他。 “我……” 月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嘴边抿着丝涩意,他掐紧了手,刚止住血的伤口又被掐破,渗出淋漓鲜血。不过叫他藏着,看不出来。 “等你出了府,想去哪儿?” 奚昭想起那舆图。 她本来没打算跟谁说,但对上那双哭红的眼,衡量之下,还是道:“或许……恶妖林?” 月郤稍怔。 陡然间,他竟觉沉甸甸压在心底的阴霾散去几分。 她如果要去恶妖林,定然不是与那道人一起。 他稍松开手,心却还紧提着:“那儿很危险。” 奚昭:“不过我醒的时候就是在那儿,往那儿去,说不定能找着什么。” 月郤又恢复些许理智,擦净眼泪后道:“若我找着线索了,也告诉你。” 奚昭点点头,却没大放在心上。 这理由本就是个托词,她知晓自己根本回不去,只不过不想告诉他驭灵的事。 等她走后,月郤动也不动地僵立在窗台前。 不知过了多久,鹤童突然匆匆跑过来,隔多远便大喘着气喊:“小公子,大公子来了!” 小公子是说过让他守着,别叫人进院子,但他也不敢随意拦下月楚临。 月郤缓过神,问:“在何处?” “前厅等着,有人随侍在那儿。” “知道了。”月郤提步,“你继续去前院守着,别让人进来。” 鹤童应好,正要走,忽看见了练功房内的景象。 瞬间愣在原地。 这——! 这是跟谁打起来了? - 月郤到前厅时,正有一个童子在给月楚临奉茶。 见他进来,屋里的四五个童子便都出了门。眨眼间,就只剩下他和月楚临两人。 等几个童子走远,月郤问:“兄长找我何事?” 月楚临刚开始并未看他,察觉到他语气不对,才抬了头。 却见他通红着眼,明显一副愀然不乐的模样。 月楚临手中一顿。 他算是看着月郤长大。 他这胞弟自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性情骄纵。便是在太阴城的一众世家子弟里,也受不得半点委屈。 加之心思澄明,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笑是笑,悲是悲,从不用多加揣摩。 从小到大,哭过的次数统共就那么几回。 幼时心智未开,被抢了东西会洒两滴泪水。 年岁一长,便从没见过他掉眼泪。 后来父母双双离世,明面上不肯落泪。但每回见着他,眼圈总是红通通的。 一如现下。 “阿郤,”月楚临放缓了语气,问他,“遇着了何事?” “无事。”月郤在他身旁坐下,不看他,“修习时不小心弄伤了眼——兄长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月楚临打量着他的面容,试图从中剖出什么端倪。 但他掩饰得好,半点不肯显露。 片刻,月楚临收回打量,问:“那香灰,你查得如何了?” 月郤又将脸别开些许,紧闭起眼。 额角突突跳动,他的心底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