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本没多少空当。他便看着蔺岐, 道:“能不能让让?我想坐这儿。” 他这话说得太直白,倒叫蔺岐怔了瞬。 想到方才很有可能被他看见了,蔺岐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便往旁移了位。 绯潜坐下,将菜放在奚昭面前,递给她一双筷儿。 “刚刚炒的,你尝尝?” 奚昭接过,夹了一筷子。随后视线一移,落在蔺岐脸上。 他瞧着尚未缓过神,唇上还洇着些许水色。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稍抬起眸,复又垂下。 绯潜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见她又去看蔺岐,脑子里绷紧的弦陡然断开。他往前一倾,手撑着脸,将她的视线挡得干干净净。 “别看他,没有给他的份儿。你快吃,待会儿都冷了。” 这人之前不还挺喜欢蔺岐的么。 现在怎么好似不想见着他一样。 奚昭没放在心上,将那筷菜喂进嘴里,细细嚼了,咽下。 “怎么样?”绯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挺好吃,这真是你头回做菜?”奚昭又夹了一筷子。 虽说是跟府中厨子学着做的,但又有不同,挺对她的口味。 听到“好吃”二字,蔺岐移过眼神,一言不发地看着那盘菜。 “嘭——”一声,绯潜身后突然变出条细长的虎尾,甩来甩去。又跟过了电似的,急速抖一阵。 “自是头回做了,我又不需要吃东西。”他挑了挑眉,笑得露出虎牙,颇有几分自得,“好吃便多吃,下回再换些别的菜。” 奚昭吃了口菜,注意力却全在那条黑黄相间的长尾上。 高兴的时候会冒出尾巴吗? 打哪儿钻出来的。 - 书阁外。 月郤站在院中,徘徊了将近一炷香的工夫,犹豫再三,终于踩上台阶。 他长舒了一口气,又扯了扯僵硬的脸,再才推开门。 推门而入时,紧拧的眉头已然舒展开,换作平时的张扬神情。 “大哥,这会儿忙吗?”他径直走到桌案前,对着正翻开账簿的月楚临道。 “找我何事。”月楚临翻过一页,并未抬头。 月郤紧攥着手,尽量将呼吸压得平缓。 “之前看医师炼过一种丹,功效神奇,说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我觉得有意思,就学着炼了一炉。我自己尝过,药效不错——大哥,能不能帮着尝一枚,看看还有哪处不对。若是有用,也能顺便帮大哥补补身子。” 说话间,他从芥子囊中取出一个布袋,倒出枚漆黑灵丹,递出。 月楚临侧眸看向那枚灵丹。 语气温和:“阿郤,既是从医师那儿学来的,没有叫医师看过么?” “看过了,说炼得像那么回事,但我总觉得那医师是专说些好话唬我。”月郤道,“兄长以前不也常炼丹么,便想着问你。” 月楚临垂下视线。 那灵丹看着确然不错。 他伸过手。 也是这时,月郤才发现兄长的手指都缠着白布。 他抬头扫了眼。 墙上原来挂的字画都换过了,也不见丁点血迹。 映在墙面的人影看起来并无异样。 月郤压着呼吸,忽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受伤了?” “无碍,练剑时不小心割伤了。” 月楚临拿过灵丹,捻在指间,话锋一转。 “记得小时你学了什么功课,也总要找为兄。说是父亲总当你还小,觉得你整日只知玩乐。在夫子那儿背过一遍的书,又要到我这儿背一遍,让我在父亲面前说些好话。” 月郤垂手,脊背绷得紧,呼吸也放缓许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