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股力推得往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那恶鬼面具也碎成两半。 他松了手,奚昭也险些摔倒。踉跄两步站稳后,她两三步跑上前,蹲下身叫他:“月郤?月郤?” 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拍,地上的人都没反应。方才就烧红的脸,这会儿更是变得滚烫,跟快熟了似的。再探脉搏,竟跳得又重又快。 该不会要死了吧? 犹疑之际,月郤腰上的封邪囊忽地一动。里头的恶狐突然开始剧烈挣扎,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 她直接取下封邪囊,攥紧袋口,往地上摔了两摔。动静渐小,便又往上面贴了好几道辟邪符。 几道符一贴,最后一点细微声响也没了,她这才重新把封邪囊系了回去。 一番折腾下来,月郤还是没醒。 奚昭本想将他拖回去,但他太重,路上又都是些细碎石子,不好走。她攥着领子拖了没多远,就累得直冒汗。 不行。 她就势往地上一坐,捂着嘴咳嗽不止。 根本拖不动。 继续耗下去,估计人得当场交代在这儿。 还是得找外援。 - 两炷香后。 太崖扫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月郤,又看向奚昭。眼底含笑,但瞧不出多少好意。 “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帮你把这人带回去?” 奚昭诚实道:“我本来想去借辆板车,但在附近逛了圈没有,而且就算能推他回去,也不好进府。” 太崖将手往袖里一抄,却道:“若我没记错,奚姑娘今日才给了我一耳光。打完人再叫他来帮忙,这算什么道理?” 奚昭:“道君心宽,想来不会计较这些。” 现下只有他还算清楚她的处境,除了他也再没更合适的人选了。 太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划过她戴着的颈链,若有所思地停了一瞬,复又移开。 “是他带你出来的?”他问。 奚昭点头。 太崖往后一倚,懒懒靠在墙上,眼梢挑笑:“奚姑娘,这一桩莫不是也要替你瞒着。替你左瞒右瞒,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与你才是故交,而非见远。” 奚昭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干脆从怀里取了些灵石出来,选择最直接的交流方式:“自是不让道君白帮忙。” 先前她也奇怪太崖为何时常将金银挂在嘴边。 他师徒二人,无论仪表还是气度,都与太阴城里的世族子弟没什么区别,甚而要更矜贵些,并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但来往久了,她才瞧出些端倪。 除了身上的玉饰宝器、华贵衣饰,他们再无多余的钱财,连灵石都拿不出多少。 活像在逃难。 太崖扫了眼她掌心中的灵石。 皆是上品。 这算什么。 打了个巴掌再给颗糖? 他垂下眼帘,含笑拿过那些灵石。 “一如当日所言,奚姑娘若有事相求,金银皆可。”他转而走至月郤身边,手作剑指搭在他额上,同时道,“我以为你会趁机离开。” 奚昭没说话。 她其实也想过就此逃跑。 但她没弄清月郤给她的琉璃球究竟是什么,又为何能压制住禁制。 要是这琉璃球在逃跑中途失了效,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看着淡黑色的气息不断注入月郤的额心,奚昭蹲在太崖身边,突然叫他:“道君。” 太崖头也不抬:“何事?” “你和蔺道长是在逃难吗?” “……”太崖扫她一眼,“奚姑娘问得未免太直白。” 奚昭偏过头看他。 白日里打他时没用多大力气,但他颊上到现在都还浮着淡淡的红。 她忽然冒了句:“你我之间,何须说些拐弯抹角的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