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的心里有一把火在燃烧,混着方才的那丝委屈,越烧越旺。 低垂的眼眸里,那抹黑色的衣角很快就略过,眼看着要消失在视线里时,姜芜一个转身,马上跟了上去。 “大人。” 前边的人没有理她。 姜芜气不过,步伐又快了一些,想要跟上楚凌,她今日非得跟这个人说清楚,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不讲理的人。 男人的步子大,她还是小跑着,才终于追上。 “大人。”她跟在后边,又叫了一声。 依旧是没有回应,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冷冰冰的背影。姜芜跑这么一会儿已经累了,眼看着自己速度一慢下来,与楚凌的距离就远了,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黑色衣袍宽大的衣袖被拉出弧度,衣边镶金的花纹刺得人眼睛生疼。 晃神之际,姜芜一个趔趄,踩住了前边的衣摆,身体向前倒下之际,被一双手稳稳借助。 她的手,还抓着这人的袖摆。 “大人,”察觉到楚凌将自己稳住了就要收手之时,姜芜抓得更紧了,她抬头,看向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人,“您不需要对我心有愧疚。” 楚凌目光微冷:“什么?” 姜芜还维持着抓着他胳膊的姿势,几乎是鼓起了自己毕生的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这十八年,大人您不算亏待了我。” 这话是不是言不由衷都不要紧,她迫切地想要结束这一切。 楚凌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姜芜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愧疚。 到底是生活了这么久的人,到底是日日同床共枕,养育着两个孩子。虽然同情这个词出现在楚凌的身上让姜芜觉着不可思议,不过这已经是唯一的解释了。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是希望您能快乐。如果这个快乐只有阿嫣妹妹能给您,我可以自请下堂。” 最后四个字,姜芜说得万分忐忑而小声,因为她每说一句,男人的脸色就黑上一分,到最后她说完全部后,楚凌眼里的寒意几乎能杀死任何人。 “自请下堂?” 他笑了,几乎不会笑的人,这么怒极反笑的样子,吓得姜芜手已经不自觉慢慢松开了,但她不敢动,不敢收回手。 这话明显是触到楚凌的逆鳞了,眼前的男人,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深潭一样的眼睛里,不仅仅是冰冷,更有毁灭一切的疯狂。 这不是姜芜认识的那个、哪怕是再生气也不露声色的男人,她一直觉着自己是害怕楚凌的,可是只有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逃离的心从未这么急切。 她小小地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就像是刺激到了楚凌,男人突然一伸手,抓住姜芜的衣领,将她一把狠狠按到旁边的墙上。 养尊处优却又带着老茧的手,就这么抵在她的颈间。 姜芜只觉着自己此刻就如同猛兽利爪下、下一刻就会被撕碎的猎物,浑身动弹不得。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你……”楚凌盛怒的话只说了一半就突然顿住了,眼前流着泪喘气的人就像是让他蓦然惊醒,立刻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姜芜拼命喘着气,她也不知为何,其实在楚凌松手之前,按在自己颈间的手就并没有用力,只是看着这样的楚凌,她整个人就仿佛处在窒息中一般。 “我头疼。”姜芜泣不成声,不是为了逃避楚凌怒火的借口,她是真的头疼得像是裂开了。 靠着墙下滑的身体落入一个怀抱之中,男人一言不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头疼得她意识也在慢慢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