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男人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隔着门听上去有些沉。 博安推开门,宽大的卧室中,穿着浴袍的男人黑发有些湿,靠在沙发上,修长双腿搭在茶几上,单手撑着头,眯着眼望向他。 茶几上凌乱摆着几本书,看样子是心理医生推荐的读物。 见到博安进来,莫广先发制人,语气不善道:“今天周几?” 博安一愣,下意识道:“周日。” 莫广点了点头,然后撑着头平静道:“心理医生说每个星期阅读一本读物有助于心理健康,对心理疗程有一定的帮助,你是知道的吧?” 博安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看见大半夜精神抖擞的男人,对他挑剔道:“那你还不念?” “你在那边也是这样伺候莫霄的?” 博安:“……” 那边挑剔的男人还没停下,语气不咸不淡对他道:“不想念?行,不想念就滚回莫霄那……” 下一秒,莫广的话蓦然就停了下来,视线被一块柔软的毛巾遮住。 接下来,浅金发色的青年单膝跪在沙发上,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一边替他擦拭着头发,一边像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好声好气道:“念,怎么不念。” “念之前我要给您擦擦头发呀,不然您明天又该头疼了。” 纵然是在那么无理的要求下,博安依旧好声好气,像是习以为常,对的一切无理蛮横的要求能做到包容。 莫广抿着唇,低垂着眼,感受着头发被毛巾很轻柔地擦拭着,以一种令人舒适到昏昏欲睡的力度。 单膝跪在沙发上的博安与他保持一段很巧妙的距离,既不会过分亲密让他感到反感排斥,又恰好在他接受的范围之内。 他擦得很认真,也很熟练,仿佛早已就干过成千上百次这样的事。 舒服的力度,巧妙的距离,堪称完美的包容,仿佛经过了谁的调、教,才会那么熟练。 莫广的心情徒然就恶劣起来,他沉默地盯着遮住视线的毛巾,忽然嗓音冰冷道:“够了。” “滚出去。” 卧室里安静了下来。 随后,莫广能很清楚地看到单膝跪在沙发上的博安有一瞬的停顿,然后才沉默起身,将毛巾放好出门。 当卧室门被轻轻关上后,整个卧室都没了动静。 卧室门外,博安咽了咽口水,他刚才一走神就把莫广的脑袋当成了极其熟悉某种犬型动物的脑袋,十分娴熟地给狗脑袋擦着头。 估计是因为太娴熟了,一不留神就顺手薅了好几把毛,被莫广发现了不对劲,然后一怒之下叫他滚出去。 心虚的博安话都不敢多说,麻溜地就滚了出来。出了卧室门,他还有点惊魂未定,喃喃感叹自己还好没有顺手拍一拍老板的屁股,叫老板站起来抖一下毛。 而卧室内,则是一片寂静。 靠在沙发上的莫广神色晦涩盯着那块毛巾,仿佛透过那块毛巾见到了什么场景。 在那个场景中,博安的动作远没有那么熟练,他半跪在沙发上,动作生涩地小心翼翼替沙发上的男人擦拭着头发。 沙发上的男人笑着握住博安的手,偏过头教他用什么力道最舒服,教他保持什么样的距离最合适,在漫长岁月中慢慢地将人调、教至熟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