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唐茂华没带几个人,都是熟面孔。江逾一一和他们打了招呼,不客气地坐到唐茂华左边。 “小江,来。”唐茂华在江逾坐下之时已经给江逾斟上了酒,“我不喜欢劝酒,这杯你随意。” “那我随意了。”江逾微微一笑,把高脚杯推离自己,在茶杯里倒上茶,“鄙人不胜酒力,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希望各位不要见笑。” 唐茂华端着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但他的人里已经有几个脸色难看的了。 江逾没有看人脸色的习惯,笑得不卑不亢——全场只有他一个人拿着茶杯,其他人的玻璃杯里装的都是暗红的液体。 江逾善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又练得炉火纯青,不动声色间把刺向他的利刃轻描淡写地化解。 但他不是无懈可击的铁人,一晚上下来只觉得身心俱疲,面上却依然装得风度翩翩。 太累了。 他借着去洗手间的间隙让自己得以有片刻清静。他觉得自己需要些什么来缓解,使自己将要达到临界值的情绪平和下来。 他清楚自己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也知道最佳选择该是什么。前两天的事情浮上脑海,又让他被迫尝了一遍耿耿于怀的滋味。 但他还是想这样做。 他点开和何臻扬的对话框,稀稀疏疏的语音文字条布在界面上,有一句没一句的,看着有些可怜。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给何臻扬发了个定位。 何臻扬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哥怎么了? 江逾过了两分钟才回道:嗯?可能是我发错了,今晚喝得有点多,抱歉。 何臻扬的消息弹得很快,一条接一条: 哥还好吗?喝了多少? 哥现在还在这个地方吗,结束了吗? 哥别再喝了,你胃本来就不好。 我听说有些无良分子就是先把人灌醉了再逼人签霸王条款,哥可别被人耍了啊。 江逾一条也没有回,收起手机朝包厢走去。 他的笑终于变得真实起来,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看那群人精也顺眼了许多。 他拿起那杯从开始到现在未动一口的酒,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此时并不觉得排斥,反而从中品出好酒的醇香来。 江逾酒品不错,但是喝酒上脸,没过多久脸上的热度就烧了起来,不用想都知道现在是副什么样子。 他仍是不满足,伸出两根手指把酒杯碰倒,杯中残余的液体顺着桌子流下来,他轻巧地避开,却用手腕沾了些液体。 用毛巾把桌子处理干净之后,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听人聊天吹牛,偶尔应和两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