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就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把她吓了一跳。 栾槿似乎早就醒了,正在低头看她。 “你醒了很久吗?” 萝婵不好意思地紧了下鼻子,发现他的胳膊被自己枕得结结实实,便伸出手帮他揉了揉。 萝婵的这点小重量对栾槿来说不痛不痒,倒是她按的这几下,让他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不久,半个时辰。” 那不就一个小时了吗? 萝婵从侧边抓来昨夜褪下的内袍,在被子里胡乱地套上,手臂撑床坐起了身:“我们起床?” 栾槿跟她这个无业游民不一样,应该有不少事等着他。 栾槿点头,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套上绸裤。 萝婵昨夜忘了将今日要穿的衣物提前拿出来,便穿着内袍要下床。 “去哪?” “我去拿今日的衣裳。” 栾槿:“放在了箱子里?” 萝婵点点头,正要低头穿布鞋,栾槿便打着赤膊将她抱了起来:“本座也要去。” 该说不说,活了几十年,萝婵还是第一次被公主抱,双臂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肩膀,心跳也跟着快了半拍。 想起昨日的事,萝婵便问道:“昨日也是你把我抱进来的?” 栾槿点头:“嗯,叫不醒你。” 萝婵轻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昨日路上疲惫了,睡得有点沉。” 栾槿颔首,他的小娘子似乎很容易累,昨日不但白天累,晚上也喊累,与浮生坛一个个堪比男人的女坛生丝毫不一样。 栾槿索性抱着她坐在了木箱旁,顺手抬起两个箱子的盖子。 萝婵坐在他腿上,两只小脚没穿袜子,栾槿手大,一只手托住了她两只脚的脚心,让她踩在自己的掌心里。 “你要穿哪件?” 萝婵不习惯地动了动脚,转头询问栾槿。 “哪件都行。” 白日里栾槿的视力比晚上强许多,他边说话边伸颈嗅了嗅萝婵棕色的长发,有股女儿家的香气。 萝婵:怎么越看越觉得像只巨型犬呢? 从栾槿样式都差不多的外袍里挑出了一件白色绣暗蓝色边的长袍,萝婵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套从萝府带过来的粉色裙装。 见萝婵选好,栾槿单手抱着她,轻轻松松站了起来,回到床上。 栾槿丝毫不避讳地开始换衣服,也许是天亮了,萝婵还没开放到在光天化日之下表演换衣秀,便轻轻将床纱放了下来。 刚放下,栾槿就给掀开了:“为何要掩上?” 他昨日夜里看不清,正想好好看一看,就被纱给遮住了。 他一本正经道:“屋里没蚊虫,不用遮纱。” ……那是蚊虫的关系吗? “我……会害羞。” 栾槿顿了顿,后知后觉地松了手:“好,你换完了再出来。” 萝婵三两下换好衣服,栾槿坐在茶桌边等她,一头长发披散在脑后。 萝婵拿起床边的簪子简单地将头发卷起,走到茶桌那就看见了昨夜弄脏的床单,大大咧咧地摆在上面。 萝婵将床单塞到茶桌下面,对栾槿道:“我给你梳头?” 栾槿的头发更简单,一把抓起,系根绳就好了。 拿过昨日找出来的木梳,萝婵一点一点帮他通发:“若是痛了,你就告诉我。” “本座的痛觉,比常人要迟钝。” 栾槿不避讳地道:“你会医术,应当很快就会察觉。不仅是痛觉,本座的眼睛、耳朵与鼻子也并不敏锐。” 萝婵顺着他的话道:“一直如此?” “近半年的事情。” 萝婵:“你若信得过我,可以让我给你看看。” 毕竟这就是娶她来的目的。 即使知道他的痛觉退化,萝婵也还是小心翼翼地给他梳好了头发,系上了发带。 收拾妥当之后,栾槿拍了拍手,卧房的门被拉开,坛生们端着洗漱用的水盆走了进来,最后跟着的是有点怯生生的双梅。 见到萝婵,双梅本想一下子冲过来,但看到栾槿之后,她就顿住了脚步,不敢动了。 坛生们手脚麻利地拾走茶桌下的床单,他们都带了面具,看不到面上的表情。 萝婵:……有面具真好,双方都不尴尬。 “双梅,过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