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诚这才放下了心,谁成想一月后,他与芍药公主所生的嫡长子竟突发恶疾,躺在床榻上人事不省。 芍药公主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唤了来,流着泪喝道:“若是治不好哥儿,本宫要你们赔命。” 太医们使了浑身解数,也只得说道:“小公子是喝了剧毒的五步散,大罗神仙也难救。” 芍药公主听了这话后,当即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五步散,岂不是她当年用来暗害言哥儿的毒药? 芍药公主醒来后,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好容易才把儿子养到四岁,谁成想竟被人下毒暗害。 芍药公主发了狠,将身边之人皆严刑拷打了一番,最后在院里洒扫丫鬟的嘴里撬出了答案。 那洒扫丫鬟与小刘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有几分交情,三日前的午后,她与那丫鬟喝茶叙了会儿旧,竟不知为何闹起了肚子。 那丫鬟便在她房里坐了片刻,奶娘们住的屋子与洒扫丫鬟住的屋子不过几步之遥。 小刘氏的丫鬟便觑着这个空挡将五步散弄进了大长公主的院里。 奶娘们养小公子十分精细,便是他整日里玩的九连环和喝茶用的杯盏,每日里也要用干净的布匹反复擦拭好几遍。 小刘氏的丫鬟便是在那布匹里动了手脚。 芍药公主知晓此事后,便带人杀去了小刘氏所在的庄子里,谁成想小刘氏早已存了死志,如今报了杀子之仇,更是含笑着上了路。 芍药公主面对小刘氏的尸首,即便有滔天的怒火也无处可使,当下只能将她的尸体大卸八块来泄恨。 裴景诚骤然失了两个孩子,算上前头的言哥儿便是三个,这三个孩子的夭折皆是因为芍药公主的缘故。 他便去求了父亲,为着家宅安宁,允许让他与芍药公主和离。 谁知裴君尘却用冰冷刺骨的眸子瞪着裴景诚道:“孩子死了你伤心为父能明白,只是男儿在世如何能拘泥于内宅之中,你且要仔细想想如何能让太子全心全意地信任你才是。” 这便是要他继续做太子的走狗的意思。 裴景诚当下便觉得疲累至极,本该是温暖臂弯的后宅却变成了乌烟瘴气的腌臜之地,逼仄的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想,若是他和苏和静没有和离,他没有再娶芍药公主,兴许端阳侯府的内宅,不会变成这样。 所以今日他便再也忍不住对宋和静的思念,跑来林大将军府想见一见她。 他自然知晓苏和静与郑宣琴瑟和鸣,可他只是想和苏和静说几句话,几句话而已。 裴景诚报上家门之后,林大将军府的门房便立刻跑进去通知郑宣。 郑宣并未将裴景诚到来的事告诉苏和静,他只是将手边的事放在一旁,亲自去外头迎接了裴景诚。 郑宣并未将裴景诚放进林大将军府里,而是立在石狮子旁与裴景诚说道:“世子来寻我夫人有什么事?” 他这话说的还算是客气,并未将裴景诚的颜面踩在脚底下。 “你当真还活着。”裴景诚瞧着郑宣比从前要精壮俊美些的脸庞,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郑宣听了这话之后却险些笑出声来,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他刚才居然从裴景诚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失望之意。 “我没死,你很失望?”郑宣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如此问道。 裴景诚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探着头望向林大将军府里头,眼里尽是殷切之意。 “静儿在和婷姐儿玩闹。”郑宣似笑非笑地对裴景诚说道,也幸而他在西北历练了这些年,今日才有闲情逸致搭理这个讨人嫌的前夫。 “婷姐儿?”裴景诚颇有些讶异,只道:“是你们的女儿?” 郑宣一脸骄矜的一笑,黑沉的眸子里尽是取笑之意,“我和静儿如今有了一双儿女。”话里满满的自得。 裴景诚听了这话心里极不好受,半晌没说出话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