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种野心和意向,梁忠不免急了:“我非太子妃所出,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可你不一样啊,你乃嫡出,又深得皇祖父和父亲倚重,你为何不争一争?” 左右望了望,见近处无人,梁忠又凑近去一些,压低声音说:“我不信这么长时间你没看出来,那位根本就不是什么真的宽厚仁德。若他得了大位,日后还能有你我的好日子过?” 这一点顾容庭自然明白,只是……路还长着,未必就真到了要夺嫡的地步。 他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是真,倒不是在这里虚伪的推辞。 他没有那个想法,若能得一明君的话,他想身为辅臣辅佐明君。 但这处却不是说这些话的地儿,顾容庭也只是说:“皇祖父尚在,谈不得这些。退一步讲,就算日后皇祖父升了天,那也还有父亲。如今你我就做好你我该做之事就行,别的多余考虑。” 话虽不假,可眼瞅着皇祖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突然殡天。 祖父殡天,父亲登位后,太子之位肯定不会空缺吧? 但凡嗣王顺利坐上太子之位,那么之后要再扭转局势,就很难了。 所以必须趁还没到那一步,趁皇祖父还在时,先把局势给定下来。 梁忠是性急之人,顾容庭能稳得住,只叫他不必如此操之过急。 又暗示了几句:“这种时候,谁先动作谁就是落了下乘。你我只好好做好手头之事就行,或许……有人比你更急。” “你的意思是……”梁忠恍悟。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看就看……嗣王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毫无顾念手足亲情,真的就是敌人了。 其实顾容庭也不想和他同室操戈,但若他真是那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的话,他也别无选择。 他不想坐那个位置,但他心中也想好了退路。嗣王宠妾灭妻,怕是已得罪了孟氏诸人。而若能诸方势力一起合助孟氏长子上位的话,那么日后他的日子便会好过很多。 只是……越父而扶子,这一步也难走。 不管怎样,顾容庭觉得,注定将是有一场纷争在的。 他抬头望了望天,只觉天灰蒙蒙的,似是要下雨了般。 见他仰头看天,梁忠也顺着他视线一同看去,见天上乌云翻滚,他感叹说:“要变天了,先回吧。今年冬天似乎来得比往常要早,钦天监说,今年的第一场雪也要比往年落的早。” 今年的第一场雪果然比往年落得早,才入十一月,雪就下了。 近来倚水居同捧霞阁越发走得近起来,常常会串门。今日你在我这儿吃,明日我便去你那儿吃。 几乎日日都很热闹。 小如意如今也有半岁,身子硬朗不少,能被常常抱出门来走动了。几乎是每日,不是萧清音带着儿子到倚水居来,就是徐静依主动往捧霞阁去。 从前两房倒还会避嫌,并不会走得太近。如今,倒是有些刻意走近的意思了。 顾容庭不敢十分的笃定,但根据一些蛛丝马迹,他心中有七八成的把握能猜到自己前世的死同嗣王有关。甚至再大胆些,往深处去想,或许……当年战火下之所以能走丢,也是老大的手段。 若以上所推测皆是真的的话,那么老大心里的阴暗远比他如今表现出来的还要多。 如今不过上头还有皇祖父,还有父亲,而一旦这两座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也没有了,他不知会再做出什么事来。 从前刻意同二房的避嫌,是怕大房那边生不必要的疑心。而如今,就怕激不起大房那边的疑心。 但凡嗣王按捺不住了,动手了,他们才好“被迫”出手自救,一切才算师出有名。 当然不能让上头长辈看出二房三房联手,同对长房刻意的疏远来。徐静依知丈夫动机,故也常往长房这边来,寻孟氏嫂嫂说话。 孟氏如今心里也自有自己的盘算在,她必须为他们母子三个谋后路。既嗣王靠不住,她也未必不能倒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