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李琳琅竟附和着,她看了一眼李景修,“有些花是从根上便坏了的,无论用多少手段,都难以维持其表面鲜丽。不如狠心一些,连根拔去,另选良种,重新培育,说不定,还能开出更好的花呢。” “殿下此言有理,”周浦渊终于开了口,“或许花商真的是爱花之人,而花自有开谢,它本就承受不了花商那永恒的期待。或许花商正是认识到花无百日红,才狠心将花尽毁,以免年年岁岁都见着花开花谢的痛苦。外人只见他毁花,焉知他狠心损毁奇花时,心中不痛呢?” “可既养了花,便要认真培育爱护。狠心损毁,终是无情。唯有尽力,方能不悔。”李景修放下了手中酒杯,微笑着说道。 杜铭在此时“哈哈”笑了几声,又自嘲道:“花草而已,何须在意?终究都是供人赏玩的玩意儿,毁便毁了,又有何妨?依我看,那花商的确没有格局,大丈夫当以建功立业为重,何必为了这些花花草草烦心呢?” 荀旖听着这些人故作从容地话赶话,只觉得十分头疼。她感觉自己误入了一个十分擅长阴阳怪气的群聊,所有人都在这里打哑谜,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简直是一气呵成。一句刚落下,另一句便立马接了上来,根本不给人思考的机会……她实在是厌倦了这样的拐弯抹角,恨不得把这些人的脑子都掰开来,看看他们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再把他们的脑回路硬生生都掰直,省去这许多弯弯绕绕。 可谁曾想,正在荀旖悄悄抱怨着的时候,杜铭的声音突然传来。“涵真道长以为如何?”杜铭笑吟吟地问着。 荀旖闻言,抬头看去,只见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自己。是了,只有她没有说话了。在那一瞬间,荀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几乎都要转出火星儿来,那是足以将这酒楼淹没的火星儿。 “涵真道长?”见荀旖不说话,李景传也唤了一句。李琳琅虽未说话,但她眼神中隐隐透露着担心,甚至已经做好了给荀旖打圆场的准备了。 好在荀旖还是有些急智的。她轻咳了两声,看起来虚乏柔弱,又慢条斯理地故作高深,说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方才还热闹着夹枪带棒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荀旖心中紧张至极,可表面上却依旧从容自得,全然瞧不出她内心的惶恐不安来。正当她在这安静的宴席中挣扎着受刑时,席间终于传来了一声轻笑。 “不愧是涵真道长。”冯晚晚垂眸忍笑着说道。 众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荀旖见这席上又充满了快活的气息,一时竟有些摸不准众人的意思了。于是,她忙看向李琳琅,只见李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