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乱地收拾了东西,带着李一贴包好的药,她匆忙上了程家马车,和许惠然一起前来。 “程三爷,”邬母不知所措站在一旁,两手拎的满满当当,“邬瑾怎么样了,这是给他的药和衣裳。” 程廷赶紧伸手接过,交给送自己出来的士兵,笑道:“伯母放心,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要紧。”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恐怕不行,您也知道,高平寨是军营,我都是贸然闯进去的,还折了一匹马,”程廷扭头示意士兵先走,又搀扶邬母上马车,“再说这吊桥不可随意开合,每开一次,都需要兵符和军令,还要记录在案,莫将军回来,会查实的。” 他话密的邬母插不进:“这些东西士兵会送到,您放心,真是皮外伤,要是伤重,我就不会出来了。” 邬母被他推着往前走,无法停下,只能扭头看了一眼高平寨。 寅时将至,细雨如鳔胶,缠住朔河和高平寨,困住一个莫聆风,再困住一个邬瑾,让他们透不过气来,河面上涟漪无数,相交、层叠,分不开,扯不断,散了又起,永无止境。 好在邬瑾还活着——活着就好,事已至此,活着就好。 只要他还活着,她一口气就不会散,这个家还能继续支撑下去。 她上了马车,摸索着坐下,听到程廷告诉许惠然:“我要去莫府找殷北给爹送信,告诉他这里的情形,你们先回。” “济州怎么样了?” “很好。” 马车摇摇晃晃驶出去,邬母浑浑噩噩的想:“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与此同时,望州奇袭已经结束。 禁军指挥使吴天佑、福州军都统制孙子明,领精兵六百人,护着唐百川夺路而逃。 莫聆风的攻城,在意料之外,来时是亥时初刻,城门还未关闭,永镇军刚结束演练,睡意朦胧,腹中饥饿,莫家军铁蹄便踏入望州,直接冲散了这盘散沙。 永镇军、望州驻军、民夫、衙役数量庞大,在城中奋战许久,依旧被杀的丢盔弃甲。 杀到寅时,天光黯淡,即无星也无月,唐百川心知大势已去,无心恋战,带领剩余心腹、精锐杀出重围,出望州往南而走——往南多水军,莫家军不会水战。 出城之后,唐百川心中稍定,连连打马,往南而走,直入官道。 两侧山峦渐渐起伏,到寅时末刻,玉兔西坠,金乌未出,天色犹青,山中岚烟,笼着千峰翠色,碧水静流,浮着残花绿叶,本是一片美景,落在败军眼中,却是天地同暗,层层向他们逼压过来。 官道也因两侧草木葱茏,越发显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