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龙点头:“寅时三刻杀了,尸体埋了,不可能是探子搞鬼,末将想,是火药的问题。” 一个老兵不敢抬头看莫聆风,垂首告知当时情形:“我们增加了震天雷里硝石和硫磺的重量,减少砒霜的用量,又往里面加了两种银粉。” 邬瑾问:“没有引火?” 老兵摇头。 邬瑾再问:“新加的银粉,药发傀儡里有没有?” 老兵点头:“就是看药发傀儡里有,我们才想加进去。” 邬瑾沉思片刻,道:“这两种银粉能够加大火药的威力,但加多了就会无火自燃,南北作坊里的震天雷,从京都运来宽州,都不会出事,要么就是有个度,要么就是另有东西可以压住银粉。” 他想了想:“湖州多药发傀儡,我回去后,让人去找药发傀儡的师傅来。” 安顿好后,邬瑾和莫聆风下横山,骑马回城,随后一同回莫府。 天色已晚,李一贴拎着药箱匆匆赶来,看一眼邬瑾的手指头,“嘁”的一声冷笑:“没事,十根手指呢,慢慢折。” 他摆弄一下绑好的木枝:“就这样吧。” 给邬瑾随手包扎过头上擦伤,他看邬瑾拱手,转身就走:“别谢,当不起,折寿。” 邬瑾坐下,断指痛楚徐徐袭来,手臂如铁一般搁置在椅子扶手上,他闭上眼睛,片刻过后睁眼,看向莫聆风。 莫聆风一直盯着他,目光没躲闪,但是慌张,有点怯,有点不知所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没能说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发现莫聆风的手指骤然蜷缩起来,是个想要起身的姿态,又强按着自己坐了下来。 邬瑾伸出右手,揉了揉额头,端起茶盏,一盏茶下去,让自己的五脏六腑熨帖一点,不必在一起一落中煎熬。 他想莫聆风对自己有情,也有愧——她对泽尔满不在乎,一笑置之,对自己则是坐立难安。 沉默良久,邬瑾终于开口:“你不能成婚。” 莫聆风攥在一起的手指松开,如释重负,紧绷的身体悄然放松,坐在椅子里往后一靠,仰头看头顶藻井,鬓角已经汗湿。 殷北走进来,送来饭菜,两人对坐一桌,吃完饭,石远来了,邬瑾和他在前堂谈了一阵作坊的事,写一封信送去湖州,知府衙门曹官送来许多杂务,他一一处置完后,伏案书写,听到莫聆风进了前堂。 她打开窗,让风吹进屋中,天变的快,白天还热,晚上风里就有了湿冷的水汽,烛火在灯罩中晃动,前堂的桌椅添上黑影,越显得沉重。 她搬来一把椅子,挨着邬瑾并肩坐下,两人胳膊相碰,衣香交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