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勺子,看莫聆风大口吃乳酪:“我在济州,常听船上那些没见识的人说起你......他们哪知道你是这个样子的。” 莫聆风腾出嘴来问:“说我什么?” “没什么。” “猜得到,无非说我靠哥哥耍威风,女将军其实是名不副实,他们自己尚且文不成,武不能,一个姑娘怎么能做将军。” 莫聆风笑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自吹自擂:“我就算不从军,去蜀中开糖铺,也能做到天底下数一数二。” “那是。” 莫聆风狡黠地冲着他一眨眼:“早晚让这群没用的废物吓一跳。” “嗯?”程廷吃的唇齿冰凉,“怎么吓?” 莫聆风竖起一根食指:“秘密。” 下人送了槐叶冷淘来,程廷看她吃心不改,自己却让她吊的心痒难耐:“我都不能说?” “不能。” “我还不稀罕听呢。” 两人埋头吃槐叶冷淘,吃过头,出奇一致地向后靠,抬头往上看。 大黄狗卧在莫聆风脚边,耷拉着一张老脸,睡的昏昏沉沉。 程廷看着满天繁星,忽然起身:“我走了,我回家和惠然看星星去。” 他来去匆匆,院子里迅速安静,莫聆风纹丝不动:“吹灯。” 烛火熄灭,院子里彻底陷入黑暗与寂静,天幕之上,繁星不变,并不为人间的起伏而动荡。 它们冰冷,而且永恒。 莫聆风看到了其中辽阔无尽的无情,目光也随之冰冷,她伸手攥住莫千澜的手,握住彼此交融的命运。 她转身让殷北将莫千澜送回屋中去,两个姨娘赶紧跟进去伺候,而她自己一时不想起身,呆着脸看了许久,才起身出去。 她走,泽尔也走,走的小心翼翼,不敢踩她拉长在地上的影子,仿佛黑影中藏了荆棘,会刺伤他的脚。 走出二堂,走向长岁居,莫聆风一脚踩上掉落在地的一朵凌霄花,忽然问泽尔:“你们羌人,认为人死后会去哪里?” “哪里也不会去,”泽尔看她好似微微颤抖了一下,“释比说山到老时会垮塌,水到老时会枯竭,点水麻雀叽叽喳喳,相继而死,人到老时也和山、水一样,散落在天地间,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莫聆风一笑:“无情。” 但这种无情,比起投胎转世,更能抚慰人心。 她转而问道:“释比是谁?” “是连接生死,直通神灵之人,”泽尔讥讽她,“你在害怕死?你不是说自己是神?神是不会怕死的。” 莫聆风扭头看了一眼泽尔:“我不是怕死,是我死了,哥哥怎么办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