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邬瑾救人,也看到邬瑾不顾一切地朝自己走过来,冲破一切漩涡,飞蛾扑火一般的决绝,坚定地站到了自己面前。 这个人,太干净了,从淤泥里走出来的人,一点污秽都不曾沾染。 于是在这一瞬间,她下定决心,喜欢邬瑾,要邬瑾,非邬瑾不可! 她问他:“你是文人,怎么不自己跑?” 邬瑾慢慢松懈下来:“那你呢,你是武人?” 莫聆风明快一笑:“是啊,我现在是莫都头。” 邬瑾也跟着笑了一下。 “明年的春闱,你会去吗?” “嗯。” “你考取功名是为了什么?” 邬瑾沉默半晌,答道:“想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也想……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莫聆风道:“你说完。” 邬瑾只当她是想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就深吸一口气,慢慢回答:“我近年来看了很多邸报,也看了朝堂上一些事情,就拿边关这一件事来说,有人主战,有人主和。” 一只黑鹳忽然从草丛中飞了出来,邬瑾的目光下意识地跟随过去:“无论是哪一派,几乎都是在争,在站位置,师徒、裙党之间相互争斗,并没有人真正在想战事——也许有,但被淹没了。” 一滴雨落在他鼻尖上,他没去管,只对莫聆风吐露了心声:“我想去照拂百姓,让国朝上下,都看到文人士子的脊梁和节气。” “若是做不到呢?” “那也要一试。” 好比神明,洞若观火,仍要进凡尘走一遭。 莫聆风迎着雨丝,看向头顶飞过的黑鹳,有片刻迟疑。 她知道自己为何迟疑,邬瑾有凌云志,纵然他日会被官场挫磨,也应该展翅一回,而不是就此折落他的翅膀,困他在宽州。 她想他若是胸无大志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用计、用谋,使唤他,驾驭他,让他孤身一人投入莫府,成为莫府的人。 再想一想,再想一想。 “走。”莫聆风松开他的手,站起来,“刚才你怕吗?” 邬瑾回答:“怕。” 但仍然要到莫聆风身边去,怕也要去,没用也要去。 绵绵细雨顺势而下,冲淡了方才的混乱,一切都变得朦胧而且湿润,草丛中黑鹳轻轻抖动羽翼,马场又变得柔和清新起来。 万籁俱寂,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沉默地往回走。 他们很快就走了回去,莫聆风松开邬瑾的手,看着眼前一具尸体搬过去,衣料在地上摩挲,尸体绵软而且沉重。 殷南飞檐走壁地赶了回来,见到莫聆风安然无恙,绷直的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