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声远去。 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寒风轻柔的在四周拂动,直到马车声消失,影子才如沙尘一样,被风吹动,往十石街而去。 邬瑾穿着皱巴巴的新衣裳回家,邬母免不了又是大惊,问起他时,他倒是实话实说:“和同窗起了争执,打了一架,好在手没事,程家请李一贴来看过了,也没有追究我。” 他长这么大,从没打过架,想必这争执不小,不过他说明白了,邬母反倒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若是邬瑾含混过去,或是什么都不说,她才最担心。 见邬瑾满脸歉意把新衣裳脱下来,邬母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接过衣裳,预备明日浆洗,又一再的问他右手可还好,待确实没有异样,才放他回去睡觉。 邬瑾回屋去写日录休息,一夜大雪,他睡的还算安稳。 第89章 端倪 翌日,邬瑾起迟了。 他起床束发穿衣,天光已明,先推开窗,正要支着,就有一股冷气侵袭进来,外面彤云密布,寒风卷雪,成团成絮,落的眼前一片模糊。 他连忙闭住窗,换了厚棉袍,开门出去。 屋檐下巴掌大的地方也飘了一层薄雪,院子里冻的硬硬实实,邬母勉强清出一条道来,和邬父去了饼铺,地上还有好几个滑倒痕迹。 一边角落里还堆放着一摞碎瓦,应是随着积雪一同滑下来摔碎了。 他先进厨房舀水洗面漱口,又坐在灶前,捅开火膛,添上柴,等火旺了,就把大块的炭夹进去烧着。 锅子里坐着的水热了,他舀一碗慢慢喝,待身上都暖和了,就去热昨日卖剩下的六个油饼。 就着热水吃了三个饼,找出锹来,他单手铲雪,先将屋檐下冻硬了的一层积雪敲碎铲掉,等雪小了再把院子里铲出一条道来。 正忙的热火朝天,邬意窸窸窣窣起了床。 “哥!”他在屋子里大叫一声,“哥,你快来!这地方要塌了!” 邬瑾小心翼翼绕了过去,推门去看,就见邬意哆哆嗦嗦站在床上,大张着嘴打哈欠,哈欠未打完,喷嚏紧跟着出来。 “那里,哥,你听!” 顺着邬意的手他往上一看,就见头顶不知道哪一根梁,承受不住似的,发出了“嘎吱”一声。 “快起来,”邬瑾把邬意从床上拽下来,虽知这不是茅草屋,一时半会塌不了,心里仍然忧虑,“你先吃饭,吃了去铺子里,我去寻店宅务的修造指挥,让他们来看看。” 邬意今日旬假,一听要去饼铺,就不情不愿去穿棉衣,严严实实裹了,出去洗漱吃饭。 邬瑾继续敲碎雪块,正忙时,忽听到有人打门:“瑾哥儿,你在不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