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题出自“北风行”,邬瑾思索片刻,先用首联破了题。 “簌簌寒雨栖,碎碎观音石。” 第二联再要如何承题,他却是一时想不出佳句,脑海中无数词句流动,混杂着父亲身上流淌出的血和汗,让他头昏脑涨,两眼酸涩,总像是有泪蓄积其中。 等香燃尽,那卷上还是只有这一联,自然挨了讲郎的批,程廷幸灾乐祸,对邬瑾冷嘲热讽,讲郎在上面讲,他在下面讲。 讲郎讲到要紧处,忍无可忍,怒将程廷揪了上去:“你这么能说,你来说!” 程廷这才悻悻闭了嘴,还了学堂上一个清净。 午饭后,邬瑾领了杂文讲郎的课业,走到书院后边的藏亭中,张望周遭景色,想要做出一咏春的好诗来。 亭外细雨朦胧,风已寒透,四处都是一片濡湿,阴冷有了形状,绵如丝,利如针,往人四肢百骸里钻。 眼前一颗榆钱树已经快要挂串,他却此时才抬头看见。 忽的,程廷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冥思苦想:“我杂文作诗最为厉害,今天先生还让我上去讲呢,你会不会?” “不会。” 回答的声音又甜又脆,像多汁的大白梨。 邬瑾扭头看去,就见程廷打着伞,十分热忱的领着个小姑娘进了藏亭旁边的溪祠。 溪祠养着一条黄狗,他一脚踩到狗腿上,那狗便懒洋洋的“啧”了一声,重新趴了下去。 他收了伞,献宝似的对小姑娘道:“这狗大吧,你要不要骑!” 大黄狗耷拉着个脸,调转方向,用屁股对着他。 小姑娘穿着红褙子,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角髻,胸前挂着长命金锁,板着小脸儿回答:“不骑。” 程廷贼心不死,对着小姑娘眉来眼去:“你要不要来州学读书,我让我爹和山长说,在书院里也办一个女学,这样你就可以天天出来玩了。” 小姑娘低着脑袋看狗:“我不喜欢读书。” “我也不喜欢,咱两是知音,”他也低头看狗,“它还会打滚,我让它给你滚一个。” 说罢,他踢了大黄狗一脚:“邬瑾,滚,打滚。” 小姑娘疑惑:“狗叫这个名字?” “狗不叫这个名字,我叫这个名字。”邬瑾从藏亭里走了出来,都快被程廷气笑了,连带着心中郁气都散去不少。 程廷猛地见到邬瑾,顿时羞了个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瞪着邬瑾:“臭卖饼的,你敢偷听小爷讲话!” 不等邬瑾说话,他扭头去拉小姑娘的手:“我们走!” 小姑娘藏起薄薄的手掌,不让程廷拉她:“你送我去哥哥那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