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种表现都表明,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他盯着她的脸,目光冷冷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不需要认识。” 说完就离开,走进房间,把门关上。 敬知带着微妙的心情进了房间,意外发现这里的设施都很齐全,装修也很用心,是冲淡平和的田园风,有些摆件还是小时候的样式,带着令她惦念的痕迹,不由得心生欢喜。 旅游业也太卷了,都卷到了这乡间民宿。 一墙之隔,刘斯言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他们曾经是那么亲密,融进对方的身体里,就像鱼融进水里一样自然。 他们现在又是如此疏远,哪怕仅仅相隔一道墙壁,也是咫尺陌路。 分明是她的过错,但她却如此云淡风轻。 程敬知,我是多么恨你,你让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刘斯言胡思乱想了很久,才对着那面墙壁渐渐安睡,这个姿势,就好像她还在他身边,他们未曾分离。 敬知起得很早,走出庭院时,看见许怀清在屋檐下看书。 她打了个招呼,男人也抬起头,向她说了声早。 他指了指旁边的油条和豆浆,“多买了些,还热着,不介意可以当早餐。” 敬知不太确定地说:“我记得,这里包早餐?” 男人把书合上,思索片刻,郑重说道:“我向你吐露一个实情,但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还要常住的。” “什么?” 男人向来从容淡定的脸露出了痛苦之色,“老板娘做的任何东西,你千万不要吃,不管她有多热情。” 敬知不信邪,心想她小时候什么难吃的没吃过呀,不都熬过来了么。 于是悠然走进了厨房,在老板娘殷勤的期盼中,吃了一顿堪称酷刑的早餐。 敬知回来后,立刻漱口刷牙,祛除口腔里怪异的味道,然后打开某团的评论,问许怀清:“为什么他们都说这是必吃榜?看起来也不像刷单。” 男人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难吃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无所谓好评差评,自己遭了罪,多拉一个人下水,会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敬知:“……那我也给个好评吧,邀请大家共襄盛宴。” 两人相视而笑,颇有一种狼狈为奸的感觉。 刘斯言在房间里,透过窗户,偷偷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看见他们脸上露出的笑容,如此默契,心里就像是有几百缸醋同时发酵,酸得他浑身生疼。 她对他那么冷漠无情,为什么可以对别人那么和颜悦色,那个男人凭什么? 他浑身难受,忍无可忍,打开房门走出去,故意往那个方向走,对着两人大声说:“请让让。” 这是个角落,路能通,但很少有人这么走,所以许怀清才把桌子搬到了这里,闲暇之余来读书。 青年面色不善,眼中怒气蒸腾,联想到昨晚的见闻,许怀清顿时了然,起身让位。 敬知只觉得,他是在没事找事,无理取闹,或许是在报复她。 一种非常幼稚的表现,他似乎没有任何长进。 但她没有说什么,稍微侧身,把路让了出来。 刘斯言快步走过,手臂还轻轻擦了一下她的肩膀,又转过身瞪了她一眼,“都说了让让。” 敬知不惯着他,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居然进化成了豌豆公主,一碰就碎。” 青年脸上的表情挂不住,有些心虚地离开了,走了以后又在复盘刚才的情形,恼怒不已。 在她面前,他本该占据道德制高点,昂首挺胸还击,但他为何总是那么心虚,就像是一个怯懦的逃兵。 敬知吃了早餐,进房间做了准备,门口早已有租车公司的人在等候,她拿了钥匙,开到市场,买了一束鲜花,一些熟食,以及一些祭奠用品,到墓地祭奠伯母。 下午,又去拜访了两名旧时的好朋友,两位朋友都已经结婚,生了孩子,在家乡过着普通的生活,人生轨迹已和敬知大不相同,略微聊了一会儿,敬知就起身离开了。 虽是家乡,却感觉无比陌生,每年回来,敬知都能感受到,她和这个地方的联系,正在一点点地,被时间隔断。 回来的路上,天色已经不早,敬知遇到了一个背包客,爬山的时候摔到了脚,手机也摔坏了,正一瘸一拐地走着。 敬知载了他一程,把他送到医院做好包扎。 背包客是一个年轻人,还在上大学,脸上稚气未脱,眼睛里流露出清澈的愚蠢,他恳请敬知不要丢下他,他身上有钱。 看见他眼中的哀求之色,敬知给老板娘打了电话,得知还有空着的房间,思索片刻,就把他带回了民宿。 刘斯言看见这个人,仅一眼,就确定他绝对是个绿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