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昭的唇齿之间溢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嘶声:“好疼。” 周维扬冲着惠姨抬了抬下巴,眼神带凉风:“您轻点儿,别伤了人金枝玉叶,一会儿惹哭了我可不哄。” 谁要你哄啊? 棠昭不会吵架,憋一肚子不开心,抬起脸,递了一个眼刀过去。 眼底被密不透风的委屈裹着,因而伤不了人,是把软刀子。 周维扬继续疏疏淡淡地说着刺人的话:“多瞪我,接着瞪,瞪会儿就不疼了。” 棠昭咬了咬牙,她的情绪不会挂在脸上,一向在眼底。 向他递送了三个字的信号:我恨你。 在惠姨用手按上来的瞬间,钻心的疼痛旋即又没过了恨,变成一种淅沥的,具象的委屈。 她的眼睛在说:好疼啊。 那感觉好像潮水漫过心脏,让他也随着湿了湿,闷了闷,在水底咕咚咕咚喘不了气。一根神经在身体深处抽着,算不上疼,但挺不舒服的。 周维扬看着她膝盖的红肿,感觉喉咙里有轻微的涩意。 “小扬,别说风凉话。”惠姨在一旁也劝。 过会儿,他起了身:“给她好好处理一下,我撤了。” “……” 等人走了。 惠姨才放低声音和棠昭说着:“小少爷从小养尊处优,家里宠大的,气性高,别和他生气。” 究竟是寄人篱下,棠昭还是要卖卖乖:“没事的,我自己摔的,刚刚好像还撞到他了。” “啊?撞他哪儿了?” 棠昭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压着声音,用含糊的音节掩盖着羞耻:“就……那个地方。” 惠姨愣了下。 棠昭讪讪挠一下脸蛋:“应该不会出事吧。” 惠姨笑了:“不会,当然不会。他要是出什么事儿,家里早就闹得鸡犬不宁了。” 棠昭苦着脸点点头,没再问。 在书房看片子的老爷子听见动静,又出来瞅一眼,问怎么了。 棠昭说没事,只不过摔了一跤。 没伤着骨头,就是简单的磕碰,但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路。 棠昭瘸着腿回到房间,惠姨把保温杯给她送了过去。 下午会有个艺考老师过来给她上课,棠昭本打算看会儿书,但她怎么看都无法专心,觉得心情有些沮丧。 她想,她可能是不喜欢这样的人。 算不上讨厌,但有些抵触。 锐利的,锋芒毕露的。 是她无法掌控的。 草稿纸上,被她宣泄一般写了几个字:周维扬好讨厌。 宣泄过后,理智下来,她把讨厌涂掉了。 留下一句:周维扬好。 好什么好!好也涂掉了。 周维扬。 偷偷写名字,显得像暗恋他似的,她最后把维扬两个字给涂了。 最后只剩一个四四方方的周。 她看着这个字,很快听见手机振动的声音。 妈妈给她发来消息,问最近怎么样,棠昭便闲下来跟她聊了会儿天。 棠昭问她:周导还有一个孙子,你知道吗? 方妍雪说:是的,小扬,和你一样大,每年拜年都给这哥俩包红包,看着个头一天一天高起来的。 逢年过节,棠家和周家一直是有往来的,家里长辈联络多一些,只不过棠昭没有来过北京而已。 这样一来,她好似更沮丧了: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方妍雪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两个都是小帅哥[偷笑]看中哪个就拐哪个回来。 “……” 棠昭还是第一次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