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辛仿佛已然半醉,情不自禁地哂笑起来:“为什么人一生下来,就要无条件地服从系统的安排,遵守系统制定的规则?为什么有的人拥有领域和神明般的能力,有的人成为忙忙碌碌的工蚁,有的人是来来去去的游客,而我们这些质疑与反抗系统的人就成了漂泊的流浪者,时刻受到所谓执法者的缉捕?这是什么狗屁秩序!而在这个系统的背后,又是什么鬼东西在控制着一切?” 他把脸凑到梁度的下颌边,近到鼻息可闻:“喂,永生者,你的不死之身也是系统赋予的,是不是?为此你付出了什么?灵魂吗?哈哈哈哈哈哈……” 梁度沉着脸,推了他一把。乔楚辛陡然清醒,后退两步,露出啧啧惊叹之色:“执法者——还搞色诱?你身上的香水里添加了什么,催情药,吐真剂?” “……”此刻的梁度得深吸好几口气,才能忍住不揍他,“如果你服用的营养剂还附带酒精效果,我不介意把你丢进浴缸里醒醒酒。” 乔楚辛抬手嗅了嗅沾染的气味,又觉得没什么玄机,疑惑地撇了撇嘴:“好吧,如果刚才是我自己的问题,那么我收回对你的嘲讽,抱歉。” “不是。”梁度说。 “不是什么?” “不是系统赋予的。我生来如此。” 乔楚辛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在解释永生的原因,可为什么要对他这个被缉捕对象解释?他定定看着梁度:“是遗传,还是基因突变?” “不知道。我没有父母,自记事起就在黑塔,是由一群研究员带大的。”梁度神色冷淡,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 乔楚辛被勾起了好奇心:“再说一点,关于你的童年?还有你怎么当上执法者的?” “没什么好说的,日复一日地长大,自然而然就成为执法者了。” “你的这个透明耳饰,形状好像水母。我记得上次它长出了老长的触角,卷住我的脚踝拖过去,光匕都砍不断,不然我早跑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乔楚辛不由又往前凑,研究起了梁度的耳饰。 透明水晶里包裹着亮红色的芯,无数细长微红的刺丝从红芯内伸出,像灯塔水母随波摇曳的触角。他用指尖轻戳那些短短的刺丝,恍惚觉得它有生命。 然后他发现梁度的耳根红了。那抹红晕从耳根一直蔓延向脖颈,在冷白皮肤上格外显眼。 梁度一把攥住他被铐住后仍不安分的手,侧过脸,深深看他。 乔楚辛被这眼神看得发怔,飘忽不定地想:眼睛是黑的,像夜空,还有星云的光泽。头发也是漆黑,末梢那么刚好地卷在耳垂边上。鼻梁的弧度真是完美啊,雕刻的一样。这五官是天然的吗,不是系统用黄金比例做出来的数据? “这是我的伴生物。”梁度轻声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