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火光摇曳几下,在墙上留下颤动的影子。 “啊切——” 徐枕清打了个喷嚏,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伊萨斯愣了一下,摸到徐枕清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绒毯,连忙掀起自己身上的厚毯盖住他 “怎么盖的这么薄?毯子不够?” 伊萨斯给他压好被角,往他头的方向伸手,先是碰到滚烫的脸颊,又往上拂开碎发停留在额头。 “你发烧了,吃药了没?” “嗯。” 徐枕清喉咙疼得不想说话,闷闷地应了一声,这样都能听出声音的沙哑干涩,伊萨斯前面的问题他也选择沉默。 毯子当然是不够的。 伊萨斯身下垫的和身上盖的就去了大半,徐枕清自己就垫了两层当床,和直接睡在地上差不多硬,只剩一条能盖身上。 之前一直没生病,徐枕清还以为自己挺得住,没想到一病就如此严重,还缺医少药的。 徐枕清身体难受,连带着精神也不好,半合着眼皮老是想睡觉,可睡也睡不着。 闭眼就是那头鹿死去的样子,拖回来后徐枕清还在伊萨斯的指导下剥了完整的鹿皮,就晾在山洞外面。 把不好处理的内脏远远扔掉,肉被他们留下来扔锅里煮了,没吃完的就放在干净的大碗。 徐枕清在处理鹿的过程中反胃了好几次,强忍着没有吐出来,等到肉煮熟了他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纵使心里有些抵触,身体对肉食的渴求也让他吃完了整碗鹿肉,里面还有一起下锅的鹿血。 他之前兴致勃勃地做陷阱、抓猎物,很急切地想要狩猎成功,可真的让他剥夺一个生命,他还是会觉得难过。 即使徐枕清不说,伊萨斯也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起码他躺着就不会被石头硌到,身上盖了好几条毯子,白天甚至会觉得热。 伊萨斯经常费解,身边这个人为什么能为他做到这一步,这样无私、耐心,甚至称得上是奉献地照顾他,在他狼狈不堪,成为“废人”的时候。 这样的关心和在意,是他过去二十三年,顶着温图托尔家主候选人的尊贵名头时,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伊萨斯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泡在温水里,被缓慢但持之以恒的捂热了,最坚硬的地方塌陷一小块,是从寒冰中钻出的嫩芽。 源于人性中渴望被爱的一颗种子。 遇见最合适的人,在最合适的时机,破冰而出。 伊萨斯看不见,只能用受损的听力去尽力捕捉徐枕清沉重凌乱的呼吸。 “你叫什么名字?” 也是这时候,伊萨斯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有多么不妥,原本想着得救后给笔答谢礼就再无瓜葛,没想到会衍生出意料之外的感情。 伊萨斯还不太肯定这是不是喜欢,但本能已经在催促他了解这个人。 徐枕清原本昏昏欲睡,听见伊萨斯话瞬间瞪圆了眼睛,手指攥着衣角拧动。 他不能说。 伊萨斯诉说的回忆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可要怎么推脱过去呢,说个假名? 徐枕清本来因为发烧脑子就混沌一片不太灵光,一紧张更是什么都想不到了,编不出来一个像人的名字。 满脑子都是豆豆、欢欢之类的宠物名。 “我……我,我觉得,名字不重要,你知道我是真心照顾你就行了,不是嘛?” 徐枕清越说越犹豫,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心虚地反问伊萨斯。 伊萨斯沉默片刻,在徐枕清觉得他要生气时,居然缓缓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是。” “太晚了,睡吧。这几天也别出去了,食物够吃。” 然后背过身躺好不动,像是真的睡了。 徐枕清知道他不是真觉得没关系,这样被拒绝可能有点伤他的脸面。 可徐枕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也不可能把名字告诉他,再说什么反而显得虚假让他更不自在。 最后,徐枕清选择沉默是金,也侧过身和伊萨斯背对背躺着。 折腾了一会,抵不过睡意和药效的联合进攻,还是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等他睡熟了,伊萨斯又翻回来,一晚上给他盖了好几次被子。 ……………………………………………………………………………………………… 接下来几天断断续续下着雨,太阳只短暂出现在天空,乌云才是主旋律。 徐枕清的病情也像天气一样反复无常,伊萨斯守在他旁边寸步不离地照顾他,清衣做饭的手艺越发熟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