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甚至扭过头的这一瞬间,她的鼻尖轻轻地擦过他的下巴,像是触电了般,虞粒反应有些大地往后一退,“你想吓死谁啊?” 明明是她自己要戴耳机,听不见四周的声响,可她就是要理直气壮的怪罪,仿佛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程宗遖也不跟她计较,手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既是安抚也像是妥协,他淡淡的笑,又说:“我帮你看看。” 虞粒忍不住又侧头看了他一眼,两人靠得太近,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酒气,新换的衣服上是熨衣水的味道,虞粒的衣服也是用的这款熨衣水,他们的味道明明是一样的,可他这人,好像天生自带着一股扰乱人心的荷尔蒙。 许是喝了酒,他眼里还残留着朦胧的醉意,混着淡淡笑意,眼尾上扬着,看着她时,显得缱绻又勾人。 他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睛具有太强烈的误导性,总是给人一种他用情至深的错觉。以致于在后来的某一天,坐在离开京市的飞机上,虞粒回顾往日的种种,想要搜寻一些他爱她的蛛丝马迹时,总会想起他这样的眼神,那时候才反应过来,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在自作多情。 而现在的她,面对他如此深情的眼神只觉得心慌意乱,神色不自然地背过身,程宗遖继而乘胜追击,往前又靠近了几分,胳膊绕过她,去拿桌上的试卷。 虞粒眼疾手快,“啪”地一下,按住试卷,硬气道:“谁要你帮忙了!少瞧不起人,我自己会做!” 程宗遖收回手,保持着刚才的坐姿没动,没有说话。 已经夸下海口,虞粒只能硬着头皮重新读了一遍题。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虞粒成绩不错,属于中上游的水准。别看她学理科,可物理是她的短板,每次考试物理都拖后腿,全靠其他科拉高平均分。她在做一张理综卷,正巧一道物理大题把她给卡这儿了,一时半会儿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握着笔,题都读了好几遍了愣是没往卷子上写一个字儿,而程宗遖的存在感又太强,她就更尴尬了。 偷偷回头瞄了一眼程宗遖,发现程宗遖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好像就等着她束手无策来向他求助似的。 虞粒顿时不爽了。 就故意跟他作对,偏不问他! 拿出手机给物理课代表发消息,结果物理课代表老半天不回消息。 这时候,恰巧陈泽宁的消息弹了出来:【好多了。】 陈泽宁今天请假没去学校,听陈妍宁说昨晚陈泽宁一晚上没回来,早上回家后陈母发现他发了高烧,连忙送去医院了。 虞粒上午给他发消息问他怎么样了,他一直没回,本来虞粒都忘了这回事儿了,现在他一回复,虞粒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直接给他打了一通语音电话过去。 明明上一秒才回了消息,结果这通电话快要自动挂断,陈泽宁才慢吞吞接起来:“喂。” “你回家了吗?”虞粒问。 “嗯。”陈泽宁说,“有事?” 许是生病的原因,声音虚弱又无力,掩盖了他冷漠的态度。 虞粒自然没听出来,甚至还故意开了免提,问他:“我让你姐把卷子帮你带回去了,现在有空没?教教我理综卷第28题吧。” 她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让程宗遖知道,她除了他又不是找不到人帮忙! 她用余光打量着程宗遖。 他还是看着她,没什么反应。很平静。 就在这时,陈泽宁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虞粒,现在知道想起我了?早干嘛去了?” 陈泽宁的语气里是有情绪的,像是幽怨的控诉。虞粒没多想,平常陈泽宁总是这么欠欠的样儿,她都习惯了,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还有更深的含义。 “关键时刻想起你,不就说明了你的重要性吗?”虞粒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含混不清地催促:“赶紧的吧,给我讲讲。明儿我提个果篮儿去看望你。” 陈泽宁那头又陷入了沉默。 虞粒提心吊胆,真怕陈泽宁这逆子关键时刻不按常理出牌让她下不了台,那她还不得丢死人,程宗遖说不准怎么嘲笑她呢。 差不多十秒后,听筒里传来一记叹息声,“好吧。” 陈泽宁的鼻音很重,听上m.damIngpumP.CoM